这是啥意思?先救人,然后把救下来的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就像猫对老鼠那样?
不止萧靖,所有人都有点糊涂了。
个别胆子小的甚至腿一软坐在了地上。难道人家压根就没想相救,只是拿我们来消遣?
萧靖想了想,忽然灵光一现地拍了下巴掌道:“莫非,这人是提醒我们走错了?”
其他人都是一脸黑线。且不说萧靖的猜测对不对,这地方总共就两条路,不走这条,莫非要跟在跑掉的那个绑匪的身后?
论武力值,在场的六个男人人手一把刀,只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别人还在犹豫,邵宁先大大咧咧地道:“这有什么好琢磨的,试试不就知道了!”
说完,他一脸满不在乎的大踏步地向前走去,就好像他知道人家根本不会射他似的。
果然,邵宁才走了不到十步,就又有一根羽箭射到了他右手边的树干上。
这小子呵呵笑了两声便没心没肺地走了回来:“估摸着就是你说的那个意思。好了,咱们走吧,别在这儿讨人嫌了。”
邵大公子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别人还在犹豫,他已经迈着步子哼着小调往绑匪逃走的方向走了过去。
其他人面面相觑了一会,也陆续跟在了他的后面。
走在最后的萧靖眯着眼睛望向了身边的树林。
嗯,什么都看不到。
现下是春天,林子里已是一片绿色。幽深的林地中,长草最高处足有半人多高,很多地方还长着让人叫不出名来的奇怪植物。
萧靖估算了一下神秘人大概的位置……离绑匪至少四十米。
射箭时,他要掩住自己的身形避免被人发现,他要让箭支躲开树木的枝叶,他还要精准计算射角,因为被劫持的人们和绑匪站得很近,稍有偏差就可能造成误伤。
最可怕的是,他在如此困难的情况下低抛射出的四箭居然箭箭封喉。相比之下,提示大家路走错了的这两箭简直就是小意思。
这样的人,说是“箭术通神”也不过分吧?你咋不去拍神剧呢!
林中也是一片静谧,长草只会随着清风缓缓摆动,看不出任何有人潜伏或移动的迹象。
今天遇到高手了!
神秘人用的应该不是一般的猎弓。可,弓箭在这年头是百分之百的违禁品,他又是怎么搞到的?
“你到底走不走哇?”邵宁不耐烦地回头道:“是想住在这里么?”
萧靖这才意识到光顾想事的自己走得太慢了,于是紧走几步跟上了邵宁的步伐。
到了空场上大家一合计,这大车扔在这儿也是浪费,不如带出去。可是,又没有人会赶车;说不得,只好把那些大箱子推下来,每个人轮流牵马、坐车来节省体力了。
就这样,六个人上路了。没走出多远,有个眼神好的人忽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可能是太害怕了,面色苍白的他拼命用脚登着地,整个人蹭着地面不断向后退去。
萧靖这才看到,刚才驾车跑走的绑匪就在前面。他坐在大车上,而大车停在路边;只是不知为什么他有些迟钝,后面有了响动,也没见他回头。
莫非,是出了什么状况?
比地上那人胆小的人还有不少。他们缓步向后退着,要不是怕惊动绑匪,估计这些人早就屁滚尿流地跑掉了。
估计,他们的心里都在咒骂那个好心的神秘人吧?
邵宁和萧靖却皱起了眉头。两人对望了一眼,便蹑手蹑脚地走向了那辆大车。
想逃走的人停下了脚步。他们眼睁睁地看着俩“傻瓜”靠近了绑匪,心里也是紧张得不行。
之后,画风突变。
萧靖忽然捂着嘴一阵干呕,邵宁也犯了两下恶心,但他很快就笑出了声,还用手指着萧靖,似乎是在嘲笑他。
留在原地的人们这下也不怕了。他们大着胆子靠过去,结果被眼前看到的东西吓了一跳,个别胃浅的人还吐了出来。
逃走的绑匪早已死得不能再死了,一支箭从他的眼眶里穿过,箭镞的尖端又从后脑透了出来;他的脸上血糊糊的一片,因为箭支封闭了伤口,流出来的脑浆并不多,可那模样还是恐怖又恶心。
难怪神秘人没下手,原来他在这边还有同伴!
众人商量了一下,便一同郑重其事地拜倒在地,道:“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没有任何回应,能听到的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看来,人家并不愿意现身相见。
萧靖等人继续前行。这一路上遇到了好几个岔口,每次一行人选择了某条路,都会先放慢脚步缓缓地走上一小会儿,待没有箭射过来,才牵着马大踏步地往前走。
有两次萧靖选错了路,神秘人又把箭射进了树里,可见他一直跟在身后,从未离开。
这下,劫后余生的人们放心多了。人群中渐渐有了笑声,聊天的嗓门也越来越大了。
说着说着,有人讲到了自己之前遇劫的经历。萧靖不由得摇头道:“北边的治安也太差了。萧某以前就曾路遇盗匪,没想到今日又……”
他把去临州路上发生的事简略地说了说。同行的人听了都不胜唏嘘,有个老成些的拍着他的肩宽慰道:“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小哥是有福之人啊。京城周边倒是片安宁的好地方,可出了京,地方不靖的又何止北边?哎,就拿这条路说吧,被掳走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几百了,可一个回来的都没有,绑匪肯定也不止这一伙。穷人家养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