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兽人自然是不能成婚的，吴家家主想必是看中了这点，才企图来威胁叶凌修。

但对叶凌修而言，那个存储器里最要命的信息，却不仅仅是兽人这个问题。

叶凌修看着沈子清，看他微垂着眼、长睫微敛的模样，只觉得喉中干涩得紧，多次努力才终于将话说出口：“那时苏然提到的苏嫣……是你的未婚妻？”

“未婚妻”三个字说的声音干涩得几乎如尖石磨血。

沈子清似是低低地笑了一声：“是啊，你不知道……原本那个时候，我连和她的婚期都定好了呢。”

沈子清这话出口，叶凌修的表情便瞬间变得极为颓唐，他慢慢地顺着墙壁靠了上去，脸上的表情说不上是痛苦还是悲伤。

总之极其灰暗。

偏偏沈子清还像是不满意似的，又接着道：“你还记得我们成亲的时候我穿的那件喜服吗？那就是她亲手给我做的啊……本来有一套的。”

“只可惜……”

只可惜在他们当天，苏嫣就死了。

叶凌修看着阴影里的沈子清，脑中突然就乱糟糟的想，突然很多原本一直不理解的事情，就都涌上回忆来。

叶凌修突然想起他和沈子清成亲当天，自己曾经看到的那个穿了一身红衣服的女孩子。

那时候他只觉得那个女孩子身上穿的衣服看起来有些眼熟，现在想来，确实该眼熟。

因为原本……便是一套啊。

他突然想起沈子清以前的模样。

他在那个信息存储器里看到了很多沈子清以前的照片，照片里的男人表情不一、动作不一，唯一不变的就是，那时候的沈子清似乎很喜欢穿红色的衣服。

各种深浅的红色衣服啊……

也许是因为觉得和那个同样也喜欢穿这个颜色的女孩子看上去会比较……般配吧？

毕竟青梅竹马啊……

他突然想起那时他和沈子清刚成亲不久，曾有手下很奇怪地告诉他，在天青区墓边看到沈子清跪着面无表情地烧衣服，红色的衣服。

他那时虽然感到奇怪，却没多想什么，只以为那时天青区特殊的习俗罢了。

然现在想来……

那时的沈子清，又该是个怎样的心态呢？

他突然想起那时在基地，他通知手下让他们将孙杰严密监控的消息发布出去之后，在前往集合的路上曾经遇到似乎收到了严重刺激的沈子浊对他说的话。

那个好不容易又傍上一个看起来很厉害的孙杰，却突然被告知自己的“金大腿”也已经失势了的男孩子似乎受到了严重的刺激。

他不停得咒骂着沈子清，说都是他把他害成了这个样子。

说如果不是沈子清，他原本该过着人上人的生活的。

说沈子清就是故意的，他处心积虑的对付他，不过是因为想报复他罢了。

沈子浊笑的神志不清，然而看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叶凌修，这个已经落拓了的不行的男孩子却突然大笑着道：“你以为你就能好到哪里去？哈哈哈，叶将军，你以为我大哥他是为什么那么恨我，恨沈家，恨到千方百计地把我们设计的一无所有？！他那么恨我们……那么对你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那时的叶凌修不明白沈子浊这番话的意思，只以为他是甚至错乱了、或者故意在说子清的坏话、企图挑拨离间。

然而现在……

叶凌修慢慢地走到沈子清面前，蹲下身，看着坐在椅子上神色悠然的他：“你恨我吗，子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