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中,换来莫名的轻松。
沈欢不再掩饰自己的情意,眉眼间神色缱绻,她侧头望着他,口中清香的热流轻轻落在他的耳边。
她轻声在他耳畔问道:“你可喜欢?”
短短四个字,恍如雷击!
她今晨表露的心意,令项竹猝不及防,他完全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能僵坐在原地。
往常,欢儿说得含蓄,他还能找出一些理由,哄自己是会错了意,那些时候,他尚可以遮掩。可是今日,他却无法再骗自己。
一时间,各种纷繁复杂的念头,在项竹心间流转而过。他若回答喜欢,是否等于自己对她亦是同样的心思?欢儿是他的义女,从小看着她长大,从来都是将她当做最亲近的人,这么些年,他从未起过娶了欢儿的念头。
若是说不喜欢……他不想说不喜欢!项竹的心头愈发的乱,乱得有些痛苦,自己为什么不愿说不喜欢?欢儿不懂事,难不成他也……不可能,他不想说不喜欢,一定是因为不忍心看欢儿难过。
他比欢儿整整大了十三岁,怎么会对她生起不该有的心思?她叫了自己多年义父,他无法想象,欢儿若是觉得她信赖多年的义父,对她心思不纯,她该有多失望?理智与道德,都不允许他做有他想。
越想,项竹的心越乱,好似成千上万只蚂蚁在他心头爬过。
混乱间,他也清晰的发觉,他竟无法回答欢儿的话。喜欢不行,不喜欢亦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亲爱的小天使钟爱小甜饼、〃八月柒秋叶初凉-、傲娇哟哟哟浇灌的营养液。就喜欢看你们爱我的样子!么么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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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了好半晌, 项竹肩头微微下沉,从沈欢搭在他肩上的手中滑出, 离座起身, 嘴角抽动两下:“昨晚孙毅他们说, 有些帐需要我去对对, 我先走了……”
说着,项竹就往门口走。
沈欢面上失望之色难掩, 看着他的背影,紧着问道:“你不用早饭吗?”
项竹回头看她一眼, 她眸中失望的神情, 让他心头蓦然一颤:“我……怕是来不及,你今早先自己吃。”
说罢,项竹狠一狠心,拉开门疾步走了出去。
沈欢追了两步, 在门前停下,眼睁睁的看着项竹俊逸的背影绕过院中假山, 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就这么跑了?
沈欢轻叹一声, 后腿两步,在椅子上坐下,愁眉不展。怎么回事?莫不是自己说的太突然,惊到他了?不过也是,毕竟是自己义女,义女突然表露这般心意,他无措也是寻常。
沈欢伸手摸摸发髻上的玉簪, 微微撇嘴。算了,还是不要太操之过急,给他点儿时间。
毕竟,前世就算是她自己,也不敢迈出那一步,不敢逾越他们之间这义父女的关系。若非死过一次,她也没这胆量,她又如何能要求项竹一下子就想明白,人最难过的就是自己这一关,待他能跨过自己心里那道坎,剩下的便会水到渠成。
想到此,沈欢调整好心情,传了饭,自己一个人坐着吃,可是怎么吃,都觉得索然无味,略用了几口,便就叫人撤了。
项竹呆在孙毅的房里,孙毅见三爷今早一来,便是心事重重的模样,便识趣的将自己的房间暂且让给了他。
他坐在窗下,斜对角的矮柜上,摆着一面铜镜。
项竹从镜中瞥见自己如今的外貌。今早出来的匆忙,连胡子都没来及刮,嘴唇周围一圈淡青色的痕迹。
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垂下手去,两手交叉,放在小腹上。发冠上,是今早沈欢亲手给他带上的那枚玉簪。
小姑娘如今娇花般的容貌,在他心头浮现。
看着镜中的自己,项竹不由苦笑。欢儿花骨朵般的年纪,正是最璀璨的年华,而他自己,一来二去耽误了这么多年,虽然二十七岁根本不算老,可是和她相比,总觉得自己行将枯萎,他鲜衣怒马的年华已经渐渐过去,如何配得上她?
十三岁的差距,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他和欢儿之间,交流上倒没有什么隔阂,只是自己大她这么多。她及笄之年,自己行将而立,她未至而立,他已年过不惑……
他六十岁时,欢儿刚五十过头,而自己恐怕会先她一步离世,到那时,谁来照顾她?
而且,欢儿虽说已经及笄,可是终归还是年纪小,真的分得清仰止依赖和男女之情的差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