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子懵了的卢嵇不敢相信了。他怕一切都是他的妄想,他的脑补,他的自作多情。
毕竟她从来没有开口说过对他的感情。毕竟她甚至连拒绝他离开他的话都是留在信里的。
“我相信很长一段时间我可能不会见你了。如果再见的时候,你要怎么样讨厌我都可以。”
“另,我如今注意着中华武士会那些武行的动作,如果有人要刺杀你,我会第一时间知道的。毕竟说过我来也是为了保护你,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卢嵇没有合上信,他愣愣的盯着信纸,似乎不敢相信就这样几句话就结束了。
她是觉得他都配不上长篇大论的离别信么?她是不在意被他讨厌么?
所以昨天到底算什么?江水眠想嫖他一回?
卢嵇忽然都要觉得自己真是没有这个命,仿佛就是没有人会爱上他似的。
这个混蛋的不懂事的小丫头,把离别想的这么简单,把拒绝说的这么轻巧,就像是没长大过家家似的,带着无所谓的笑容,带着“别当真”的话语,就轻而易举的把他的想法推到一边。
他不知道听谁说过,跟年纪小很多的小姑娘谈恋爱,纯粹是愿意被虐找罪受……
鲁妈敲了敲门,屋里没反应,她推开了门来,对着屋里拿着信纸一动不动的卢嵇道:“老爷。”
卢嵇猛地回过神来,一副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似的迷茫。
鲁妈道:“之前订戒指的那家,似乎因为工匠回国,暂时不开店,不过订做的对戒已经做好了,他派人提前送过来了。这会儿正在楼下,要我给您拿上来么?”
对……还有戒指。
那她那时候收戒指又是怎么想的?她压根不想要的,不是么?就是不想直面他的质问?不想当面跟他说明这一切?
那他现在怎么办,他现在想要见她,是不是要找个杀手,先让自己弄个半死,她就会又跑出来救他一命了?
卢嵇越想,愈发觉得如坠冰窟,他觉得自己没办法往深里想了,再想下去,他要恨她了。
鲁妈看他又走神了,道:“老爷!老爷听得见么?”
卢嵇猛地回过神来,面无表情:“先收着吧。不要紧了。”
而在天津的街头,江水眠背着箱子坐在炸灌肠的摊上,店家端着一碗过去,却看着这位小姑娘正趴在桌子上,一直没抬头。他还以为是身体不舒服了,想着要不要给她倒杯热水,刚走过去,就听见那小丫头一阵咬牙切齿的喃喃自语:“江水眠!你就是个人渣!你就是……等着吧!早晚要有报应的啊!万一以后还要见面怎么办啊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并不会虐,下一章立刻见面,江水眠火速打脸。我看着是虐鸡,其实也算是给他一个可以颐指气使的理由嘛。
☆、第79章
山东临城, 发生了火车大劫案。
中国最重要的一支铁路便是从上海浦口开往天津的津浦线。而匪首拆掉津浦线临城路段的铁轨, 迫使火车前三节侧翻, 随后大批山匪出动,在临城外三公里处劫走了100多名中国旅客和二十余名外国旅客。
这时正是徐金昆准备第一次总统选举,黎大总统被逼迫交出玉玺的消息传遍了中国,相当多的外国记者和一部分外国外交人士也都在这辆车上, 他们都嗅到了北京政权即将易主的消息,想要北上天津参与此事。
到卢嵇看到报纸的时候,还只是说有百名旅客被山匪押上了山, 压根不知道有没有洋人, 徐金昆也只是叫孙叔过去传话。然而到了夜里,就开始有消息传出来, 上海的美侨发电报说有美国某知名报纸的主笔也在那辆火车上。
卢嵇顿时觉得事态要不对了。
他哪里想到会有那么多洋人被抓,以为只不过有一两个人。
洋大人在中国这片土地上还是可以颐指气使的,就像当年他被克里斯汀刺杀, 最后也不了了之一样。就算是没有重要人物, 只要有一个洋人被劫,各国公使都恨不得要挖中国政府一块儿血肉。
到了夜里, 徐金昆就紧急给他打电话,要他去北京, 卢嵇都还顾不上因为江水眠的事儿伤心,什么都没带,连夜奔到北京去。北京的总统府可不会因为黎大总统不在就关门,侧府的大门一推开, 周梓玉、冯继山和徐金昆三个大佬其坐一堂,不止如此还有直隶省长,交通总长等等。
屋里可谓是愁云惨淡,诸位的雪茄的浓烟让卢嵇几乎看不清灯泡,他刚进去,徐金昆立刻就走下来了,道:“焕初,过来坐!”
卢嵇大步走过去,看着徐金昆相当难看的脸色,道:“是那边美侨联系公使,施压了么?”
徐金昆又点了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