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言罢朝后者嗔怪道,“看看我牺牲多大。”
“谁让你跟来的。”杨晋摇头。
“我不跟来,你敢去夜探香闺吗?”闻芊挑起眉问道,故作了然地哦道,“哎呀,我是不是坏了你的好事啊?”
“别乱讲。”他微微颦眉,“人家毕竟是未出阁的姑娘。”
后者忽然轻哼一声,语意不明地开口,“所以,我就不是未出阁的姑娘了?”
她这般言语令杨晋始料不及地一怔,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谁管你什么意思。”闻芊伸了个懒腰,起身命令他,“我要换衣服了,你转过去。”
杨晋略感无奈,闻言也只好照做。
燕家的厢房不大,许是准备得匆忙,其中并未设有屏风和隔断,在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情形下,似乎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闻芊从包袱里挑了件干净的衫子,略一比划,低头便开始解衣带。
天色渐黑,屋内早已点了一盏腊梅纱灯,灯罩间的梅花与身后的影子正投在他对面的墙上,花丛里美人窈窕,清晰地勾勒出一道纤细而玲珑的曲线。
不盈一握的腰肢上,浑圆的弧度里有尖尖的一点,杨晋呆呆愣了下,才蓦地移开视线。
他毕竟是青年男子,血气方刚,先前失言的情绪尚未平复,听着耳畔窸窸窣窣换衣服的动静,竟有些心猿意马,周身的热血不可控制地直涌上来。
随后,杨晋突然漫无目的地想着:她就这么信任自己么?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满腔的惊涛骇浪便硬生生被压了回去。
他别过脸去看另一侧的彩绘立柜,认认真真地数着上面每一个人物的头发丝。
正数到六十九,耳边有风声猎猎作响,未及回眸,一件衣袍竟从天而降,兜头把他罩住。
杨晋伸手去拽,触及便是一股温香,还没等他做出反应,第二件又随之而至。
层层叠叠地盖了满头满身,杨晋总算将自己从衣裳里拯救出来,定睛看时才发现是她的外衫。
他指尖便好似电击般瞬间发麻。
“你……”
正要转身,枕头带着劲风迎面朝他眉眼砸了个准。
“我让你回头了么!”
“……”他只能捂着软枕遮住眼,自认理亏地转了回去。
抱着一堆衣服面壁而站,待看清那外袍下是贴身的里衣时,杨晋四肢百骸都不自在起来,只觉得手脚怎样安放都不对劲。
“那几件衫子我不要了,替我扔掉吧。”闻芊系好了腰带,掏出铜镜左右自照了一番,这才满意地朝他道,“转过来吧,我换好了。”
杨晋终于回过头。
她在灯下往脸上敷妆粉,对襟的绛紫色襦裙扎在墨色的丝绦中,长袖如练,在她抬手之间轻滑在臂弯,露出一节晶莹洁白的玉臂。
“大半夜的,还要画?”
闻芊连眼皮也没抬,“这叫‘夜容膏’,保养皮肤的。我昨晚上熬了一夜,再不加紧补救,这脸就废了。”
杨晋瞧她画得认真,只好轻叹了口气,准备往外走。
闻芊在镜中看见,不由得转头:“你上哪儿去?”
他无奈地扬了扬满怀的女子衣裙,“给你扔衣裳。”
她听完,嘴角边绽出笑意,神色悠然地用尾指沾了些口脂点在唇间。
院中有脚步声,杨晋正要推开,门外已有人在轻叩,他狐疑地拉开门。
入目是个模样憨厚的汉子,年纪不大,约摸二十出头,带着一脸老实巴交的笑容,“老……老爷……叫叫叫……我……给给给你们……送送……热水。”
“热水?”
这想必就是那位“阿巴”了,果然是结巴得可以,连名字都如此随性。
他说完话便乐呵呵地拎着水走进来,手脚麻利地把浴桶满上,动作一气呵成,甚至连推辞的机会都不给,很快就扛着他的家伙什儿走了,在门口鞠了鞠躬。
“二……二二位,慢、慢用。”
热水在屋里腾腾冒着白气,燕长寒确实想得很周到,巾栉胰子一应俱全,若不是浴桶够大估摸着他都准备抬两个。
闻芊伸手在水中拨了一圈,“这位燕大人还真有心……哎,可惜我衣裳已经换过了,他若是来早点,我就洗了。”
杨晋看着她:“那让他送走?”
“何必呢,多浪费。”闻芊笑盈盈地在木桶边沿支起肘,“你洗啊。”
那张狐狸似的容颜带着狡黠,眸中分明写满了戏弄。
明明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杨晋却觉得她从一开始就没畏惧过,甚至还百般挑衅,男子的自尊心让他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满不在乎地垂目应道:“好啊。”
被爽快的两个字当头砸下,没想到戳个酒窝都会脸红的杨大人会突然这样浪荡,闻芊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只见他似笑非笑地走近,目光定定瞧着自己,伸手便开始宽衣解带,每脱一件便靠近一步,大有脱给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