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呢...
她步伐趔趄,又被凳子绊了脚,凳子移位摩擦声音有些刺耳,她心情激动,跌跌撞撞的打开门,屋外天光大亮,照的她忍不住用手遮了遮眼。
待眼睛适应了这般日光,这才将手放下,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正灼灼盛开的桃林。
墨离像被人掐住了喉咙,瞪大眼睛,一点声音也发不出。
风轻轻抚过耳畔,那一片连着一片的粉色被风吹过,海浪一般,漾得她心神晃荡。
“嗒。”
棋子落在棋盘上的清脆。
“呼...烫死了...”
端着茶盏喝的惬意还要抱怨的人。
歪脖子树下,桃花飘落在肩头,她眉眼如画,青丝微绾,唇上染着春茶的润泽,似是察觉到了,抬眸捉住墨离,见她呆头鹅似的,忍不住轻轻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含笑的话语随风飘来。
“又来迟了,该罚。”
墨离听了这句话才猛然回神,下意识便脱口道:“明明是你早。”
“嗯?”白祈又挑了挑眉,端着茶盏抿了一口,“胆子见长,会与师傅顶嘴了。”她虽这般说,脸上却莫名的有着笑意。
“不敢...”墨离怯生生的走近,怀揣着小心翼翼的心潮澎湃,眼睛一瞬也不瞬的望着她。
直至来到棋盘前,她止住步子,望着白祈的眉眼,鼻尖突然一酸,声音也涩然了,“让你久等了。”
“还好,我总归是等到了。”白祈站起身来,扶着她的肩,伸手将她眼角的泪轻轻拭去,又缓缓靠近她的肩头,贴在她耳边,声音温柔暧昧,“你说,该如何罚你?”
“...又要抄清心诀?”墨离惴惴,小心试探。
白祈忍不住轻轻笑出声,顺着她的话,接道:“三百遍。”
墨离:“...”
她没有底气,小声道:“能不能...”
“不能,”师傅姐姐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她的商量,双手环着她的腰身,眸间含笑,“少一遍都不可以。”
呜...
墨离蔫头耷脑的应下来,去屋里取了纸笔,铺在棋盘上,开始默默的罚抄,白祈一边抿茶,一边托着下巴笑着看她,好似永远都看不腻。
抄到第五十三遍,无数次偷瞄师傅姐姐被发现,她终于是忍不住开口问道:“我不是...被姬胤...”
死在轩辕剑下,天命也罢。
白祈视线落在她的笔尖,过了好一会才淡淡的接道:“都过去了,为何还要提起?”
墨离不敢吭声了。
抄到第一百零七遍时,师傅姐姐的茶喝完了,日头也渐渐升了上来,墨离见她有些乏了,便道:“不若你回屋歇一会罢。”
“唔...”白祈揉了揉眼角,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绕到她身后,双手勾着她的脖颈,整个人都扑在她身上,懒洋洋道:“回屋。”
墨离背着她,一手还拿着纸笔,慢慢走回屋内,“你且睡罢,我不会偷懒的。”
屋门敞开着,午后的光斜斜的洒落进来,白祈靠着床头,呼吸均匀平稳,睡得很熟。
她见师傅姐姐睡着了,步子很轻的走到床边,将毯子替她牵了牵,免得着凉,又忍不住偷看白祈的睡颜,视线落在莹润的唇上,面上忽然飘过一抹红。
桃林里不会有人的。
她眼睛左右乱瞟,像一只要偷油的老鼠,接着飞快的在白祈唇上印了印,随后立刻站直身子,面色正经的像守着城门的士兵。
没人看见,也没人知道。
重新提笔罚抄,嘴角却总是忍不住上扬,连带写出的字都有些飞舞雀跃。
一直到月挂西梢,白祈才悠悠醒来,墨离笑眯眯凑到床边,“我抄完了。”
师傅姐姐揉着眼睛,抬手,“拿来我瞧瞧。”
她将一沓墨香的纸递给白祈,眸子亮晶晶的,还时不时的盯着那红润的唇。
“唔,那夜里便看撼龙经好了。”白祈手轻轻一勾,架子上便有一本古籍被抽了出来,接着缓缓落在她的手上。
“哗啦。”
书页翻动的声音。
“怎地还不上来?”师傅姐姐疑惑的望着一脸痴笑的她。
墨离赶忙敛了笑意,上榻与她一道看,师傅姐姐不时点出一处,询问她是否有惑,若是有,便会为她细细讲解。
二人坐在榻上看了半宿,之后她又被师傅姐姐领着练功,三清绝炼化的真气在两人周身盘旋,一直到清晨,白祈才缓缓收功。
“啊...”墨离扭扭脖子,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伸手去搂着白祈,脑袋枕在她肩头,倦得睁不开眼,“困了。”
白祈扶着她躺下,见她一个劲往自己怀里缩,忍不住弹了弹她的额头,笑道:“你莫不是忘了你做过甚么罢?”
墨离闻着她身上的味道,蹭着她的脖颈,嘟囔道:“我做过甚么?”
“咦?你记性何时这般不好了?”师傅姐姐装作惊讶,接着若有所思道:“莫非下午我是被别的小贼偷亲了?”
她迷糊间只听见师傅姐姐说被别的贼偷亲,一下子惊得睁开眼睛,像被偷了宝贝似的,恼怒都要从眉宇间喷出,喝道:“哪个贼!除了我!还有谁敢偷亲!”
白祈望着她,乐不可支,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让她将视线转回来,“那这般说来,是你偷亲的了?”
墨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