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三天，训练仍然没有停止。

陈曦觉得自己大概已经摸清楚了冷灵月的训练方式，不过还是有些不太确定。这个看上去就像一个没长大的萝莉一样的院长，其实心思远比一般成年人要缜密，训练方式也有些与众不同。不过好在，陈曦觉得只要不出生命危险，这些训练基本上还是可以接受的。

再次来到了第六训练场，陈曦刚进到大厅，就看到了正蹲在地上的甄阳。

陈曦上一次没能看到甄阳，询问冷灵月的时候，却得到了“正在复活”的回答，令她不禁感到不寒而栗。不过现在她再次看到甄阳，从外表看至少还是一个完整的人，应该没缺少什么零件，于是陈曦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看来冷灵月果然还是太过夸张了。

于是陈曦便向甄阳打了个招呼。

不过令陈曦感到奇怪的是，甄阳并没有在听到陈曦的招呼声后就转过头去，而是仍然低着头，蹲在地上，那样子……怎么说呢？看起来就像是在蹲便坑。

有点恶心啊。

陈曦只好拍了拍甄阳的肩膀，问道：“甄阳？怎么不说话？”

甄阳仍然没有抬头，继续低着头，似乎在观察着什么。陈曦好奇地低下头去，向甄阳注视的方向望去，居然看见了一只蚂蚁。

一只蚂蚁也值得浪费时间去关注？

陈曦只好用力拍了拍甄阳的肩膀，大声道：“我说老兄，不理睬人也该有个限度吧？你这样很不礼貌啊！”

甄阳终于抬起了头，脸上充满了平静。准确说，是太平静了，平静得令陈曦不自觉地感到有些恐惧。

这种平静，就像是看透了生死，已经遗忘了感情。

然后，甄阳淡淡地说道：“你来了啊。”

陈曦嘴角抽搐了一下，也淡淡地说道：“我来了。”

“你不该来的。”

“可我已经来了。”

“既然来了，那么……”

“够了！”陈曦终于忍不住了，大喊道，“你是不是古龙小说看多了？”

甄阳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一副眼镜，戴在脸上，说道：“人生的意义是什么？我们为什么活着？”

陈曦感觉自己快崩溃了：“你到底经历了什么？至于一副看透生死的样子么？”

大概是眼镜戴着不舒服，但也有可能只是为了扮酷，甄阳用中指推了一下眼镜，说道：“我只是在思考人生的意义。”

陈曦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人生的意义，就是活着，尽可能地活着，而且要活得好，活得有意义，活得有价值，活得没有遗憾。”这番话是如此的有道理，陈曦自己都暗地里给自己竖起了大拇指。

“那么，怎么样才算有意义地活着？”甄阳又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甄阳突然化身哲学家，这点让陈曦感到很适应。她很想立刻结束这毫无意义的对话，于是说道：“有意义地活着，就是不要太多废话！如果你再扯这些没用的，我就不理你了！”刚说到这里，陈曦不禁一愣，因为她感觉自己刚才的最后一句话，很有点女生撒娇发脾气的那种感觉，这让她不禁有些愕然。

甄阳却没注意到陈曦的话有什么不对劲，自顾自地说道：“一般人认为，多做好事，就是让生命变得有意义。也有很多人认为，做自己想做的事，生命就会变得很有意义。但也有很多人觉得，肆无忌惮地活着，才是真正的有意义。我想，应该每个人生命的意义都是不一样的吧？那么，你我生命的意义会是什么呢？”

陈曦发现自己正处于崩溃的边缘。

正好在这个时候，位于两人正上方的天花板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圆洞，一个声音从上面传了下来：“你们俩来了啊？”

说话的是冷灵月。

陈曦几乎是用带着哭腔的语气说道：“院长，甄阳好像疯了！”

“什么？”冷灵月诧异地问道，“怎么回事？”

冷灵月用异能缓缓地降下来，正巧听到了甄阳自言自语的一番话：“生命的意义，在于不虚度。可是，每一个人都会有死的那一天，死后的人不会知道他们自己会留下什么，因为无论他们留下了什么，对死人都毫无意义。那么，生命的意义，是不是就因为死亡就变得全无意义了呢？”

冷灵月叹了口气，喃喃道：“又来了……”

什么叫“又来了”？

陈曦突然想起两天前自己被自由落体一个小时后，也有相当一段时间出现了与甄阳类似的行为，心里便有些好奇了。难道每一个被冷灵月特训过的人，精神都会变得不太正常？从冷灵月的表现来看，她似乎已经不是第一次——当然估计也不会是第二次——遇见过这种情况了。

于是陈曦接下来便有幸见识到了，甄阳是如何被冷灵月打醒的。

在大约一分钟后，甄阳揉着有些发肿的脸颊，面无表情地站在陈曦旁边，陈曦则努力不让自己的视线投向甄阳，因为现在的甄阳，实在有些惨不忍睹，她担心自己一看到甄阳的那张脸，就会忍不住笑出来。

冷灵月和甄阳很有默契地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再次开始了今天的特训。当然，这一次两个人仍然不是在一起特训，大概也是因为两个人的异能没有共通之处的原因吧。

这一次，陈曦再次被夏秋来了一个“自由落体运动”，不过这一次夏秋终于把握好了时间，准确地将时间控制为十分钟。估计她也是害怕冷灵月再给她来一个重力音波吧！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