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确定那句话他会不会说第二遍,也不确定自己在第二次听到后,会作何回答。
费华修很快买了水回来了,他的那瓶已经喝掉了一半,把完整的那瓶递给姜桃桃。
她接过来,轻松一拧,瓶盖就开了。
是因为他提前就拧开了一半,方便她这会儿不费力。
他在旁边坐下,问她要不要用他外套遮遮太阳。
姜桃桃摇头。
依然坚持着不和他说一句话,只是再望向足球场的时候,觉得光线更刺眼了。
比赛结束后,元朝被簇拥在他们获胜队伍的中间,手里举着大大的奖杯,高高冲他们这里挥手。
费华修笑了下,扭过头跟姜桃桃说,“这小子挺不错的,对吗?”
散了场,他们下去接元朝,两大一小往校门外走去。
刚才的胜利让小家伙兴奋得脸都红了,额前头发被汗黏在一起。
费华修拉他到路边花坛,按着他脑袋,把没喝完的水倒在手心给他洗了把脸。
凉快了,沾了一脸水。
姜桃桃从包里拿出纸巾给他,元朝摆摆手拒绝,扯过费华修的t恤衣摆,把脸往上头蹭干。
他也知道自己这是在讨打,明显是故意为姜桃桃报仇,而后报复性的仰头看他。
费华修今天格外好脾气,在他头上揉了一把,没理睬衣服上的水印。
元朝牵着姜桃桃的手走在他身后。
故意冲他后背做鬼脸,然后满眼小星星地冲姜桃桃邀功。
虽说他是在跟自己统一战线,这做法说实话是有点吃里扒外了。
姜桃桃成功被他逗笑,费华修听见声音,开车门时往后看了一眼,正正对上元朝手指扯开两边嘴角,冲他吐舌头做斗鸡眼。
费华修也乐了,拳头不轻不重地砸在他头顶。
元朝舌头还没来得及伸回去,差点咬到自己,捂着嘴巴变得乖乖的了。
开了后车门,眼前赫然一架儿童安全座椅。
费华修抬抬手示意他上去。
元朝紧扒车门抵抗,死活不从。
嚷嚷着,“我都七岁了,怎么还要做儿童椅?”
费华修掂着他扔到车上,在座位上牢牢捆好。
又在小孩脑门上敲个栗子,“你就算十岁也得坐。”
姜桃桃陪元朝在后排,他觉得自己这样很丢脸,撅着嘴巴闹脾气。
路上他俩脑袋抵在一起玩游戏,费华修在前面默默开车,眼睛通过玻璃前的后视镜,看姜桃桃兴趣盎然的脸。
元朝玩得正嗨,突然想起自己下午还得去上兴趣班,表情瞬间哭丧下来,悲惨地哀嚎。
费华修知道他累了半天,心思肯定不在学习上了,瞥他一眼,很开明地说,“不用去了,下午我带你去游乐场,你妈问起我担着。”
元朝刚一听很高兴,过来会儿却又摇了头,“算了,我还是去上课吧。”
姜桃桃很诧异,心说现在的小孩怎么这么懂事,这种年纪居然不贪玩。
便问他,“出去玩不好吗?就非要去补习?”
元朝语重心长地叹叹气,说,“不听话的话我妈会找我算账的啊,不顺着大人的心意就没玩具和零食买了,虽然我超级超级想去玩,但实在身不由己啊!”
随后又鄙视地拿眼斜她,“桃,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啊?”
姜桃桃当然懂。
被这稚嫩的童言一提点,又醍醐灌顶似的,明白了些之前没想通的。
她看向费华修,他眉眼平淡,似乎没在意他们在说什么。
他这个人,恋爱时会对她甜言蜜语,却只是为烘托情趣的手段。
说起来他从未表明过他的内心,也从来没说过一个爱字。
不像她,总恨不得把火红的一颗心掏出来给他看。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性格,在一起这么久了,其实她是清楚费华修的。
很多时候,并不是不说、不解释,就代表他不想、不在乎。
可她总是只用小女生的想法为自己考虑,忽略对他的理解。
以前不满他比自己爱的少。
现在不满他做不出承诺,不由分说地分了手。
他做得不对,她同样做得不对。
元朝有元朝的不得已。
身处各自的位置,谁都有谁的不得已。
把元朝送回了家,他父母都不在,家中只有两名保姆。
之后费华修没有食言,送姜桃桃去了车站。
人声鼎沸,他和她一起走去站口。
姜桃桃转身,“不用送了,就到这里吧。”
这句话一出口,心脏突然生疼。
他闻言止了步,说,“好。”
姜桃桃握紧包带,背对他走开。
这里离车站还有一段路,她无力地往前走着,包里手机响起,摸出来打开。
那些梳理情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