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汗颜,居然还有如此多的说法,有些傻傻地笑着:“我心里感觉那是我爹。”
是了,上一世的她并没有父母,从小被爷爷当成机器一般炼药,看着其他堂姐堂妹都有父母捧在手心里护着,心里一直很羡慕。昨天见那些话虽都是交代一些事情,但细心之处无不彰显,虽然很多疑惑,仍是看得她内心发暖,这要是她父亲…那多好。
于临稷也点了点头,不管上仙是何人,他助东于皇室先祖安邦立国,让百姓免于战火,又将青鸾托付给东于皇室,表面上是请东于照顾青鸾,但事实上东于要靠着瑞鸟身份的时候反而多。无论从这一点看,还是从青鸾本身是瑞鸟的身份来看,东于都不能轻怠了青鸾。
于临稷心里暗暗提醒自己,又说:“待会去见见十个长老吧?”
青鸾没发现他是用询问的语气,心里还挂着事,便说:“先上青云台看看,我还有些想不通。”
说着便自顾地往外走去,于临稷忙跟上:“你这次可别一个人飞上去,这青云台虽然并不是特别高,一个人爬上去还是有些累的。”
“你不是会仙法吗?御风上去不就行了?”
“我的姑奶奶啊,这青云台哪里是那么好上的。除了你,就是这个大陆仙法最高深的前辈来了,估计也得老老实实爬上去。”于临稷冷汗落下来,昨天他一路上去,到了顶上还要运行灵气抵御压力,这才慢了青鸾半天才上到山顶。
青鸾看他难得有这么可怜兮兮的样子,笑了几声,带着他一步步爬着阶梯。
两人并没有说话,青鸾一边慢慢往上,心里一边想事。于临稷运着灵气抵御重压,也顾不上和青鸾交谈。
青鸾便在这一步步拾级而上的过程中,脑子里似乎有些什么东西清明起来。
鸾者非凤,不承大统。
青者为瑞,福泽一方。
这蛮荒,好像是自己的封地来着…可是为什么心底有这个想法呢?
此刻二人已经来到青云台。青鸾站在中间,不等她立定,又有密密麻麻的低语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又好像在她心里低吟着。她静静定了一会,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怪异起来。
于临稷看在眼里,忙问到:“你看到什么了?”
青鸾摇头:“不是看到,是听到人们心底汇集的声音。”顿了顿,等于临稷反应过来,又带着看好戏的眼神地看着他,说:“你动作挺快,宜城附近的城市都已经派了驻守的士兵前去救援。救援及时,伤亡倒是不大。只不过…神甫山好像插了一脚,抢了你的功劳啊。”青鸾没说的是,在她听到的声音里,神甫山的名声确实十分好,深得民心。要不是昨天在地动那一刻是她最先听到那些声音,她自己都要怀疑,当真是神甫山出手。
确实,只有身具仙法之人,才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把消息传出去,让人前来救援。神甫山在救援士兵到来之前现身,什么也没有做,却让百姓以为是他们伸手相助。东于皇帝为地动之事彻夜未眠,而宜城百姓全然不知。
于临稷脸色难看起来。任谁的殚心积虑地为百姓着想,百姓却把这些记在毫无相关的人身上,心里都不会觉得好受。他有些咬牙切齿:“神甫山!这不是第一次了。”
青鸾好奇地眨眨眼睛,听起来神甫山还不单这一次抢了功劳。她同情地看向于临稷,觉得他做的这东于皇帝,也不是那么轻松。
于临稷看青鸾一脸同情的模样,却笑了笑:“不过这一次他们抢的可是你的功劳了,你别一副置之度外的样子。”
青鸾瞪大眼睛:“与我何干?”
于临稷瞥了她一眼:“这本来就是你所为。再说了,等礼部的日子定下来,到时开神坛,昭明天下。要是你身上打上救援宜城百姓的烙印,也更好为你造势。”
青鸾抽了抽嘴角。在看了那人为她留下的话,她对此事已经没有那么排斥。凡者为背,不就是让这天下苍生成为她的脊背吗?取得百姓的认可,只是第一步。
于临稷看青鸾没说别的,笑着说:“其实把这功劳抢回来,说难也不难,就是要青鸾你出点力。”
“怎么说?”
“先去长老院,回头我再告诉你。”于临稷并不明说,青鸾也不细问。两人下了青云台,往长老院而去。
长老院并不在这皇宫中,建在皇家子弟聚集的府邸之中,恢弘大气,像一座小宫殿。
青鸾被于临稷带着,御风而下,直接落在院中,没有从正门进入。
“上次从你御书房去青云台,你还坐着轿子,这次来长老院,你倒是直接飞过来了,早这么干脆不好吗?”青鸾像是习惯了御风代步,她也懒得慢慢走路。
“作为一个帝皇,对外总是要有所保留。此次来见十个长老,并非从明面上过来。”于临稷淡淡道,无过多解释,往议事厅走去。
青鸾不懂这些,摇了摇脑袋,跟着走去。
十个长老此刻已经端坐在议事厅中,青鸾进去的时候,他们才停下争论的话头,火辣辣的十双眼睛看向她。
青鸾有些不满,这种眼神,就好像她是什么宝物一般,恨不得据为已有。
于临稷狠狠地皱了一下眉头,就将青鸾拉在身后,挡住了十个长老的视线。
坐在首位的老者神色不渝,冷冷说道:“皇上这是做什么?这是不打算将瑞鸟让我们几个老头看看了。”
青鸾从于临稷身后走出来,面无表情地问:“看我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