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募,你这个彻头彻尾的小人。你以为崆峒为何会被灭,因为那崆峒老道受你唆使,四处寻找我琅轩弟子,意图从他们口中获取长陵卷之秘,得不到便杀了他们,南宫募,你好狠的心!我琅轩早已退出江湖不问世事,你却还妄图赶尽杀绝!今日不要你性命, 便对不起我那些惨死的同袍!”姚崇暴跳如雷,眼见便要出手杀了南宫募。
“且慢!”李秋霜喝了一声,道:“先生所说崆峒被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弥烟娇笑着开口道:“这还不简单,崆峒意图对琅轩后人下手,所以,妾身才灭了他们。”
李秋霜看了眼弥烟,眉头轻皱:“那你呢,你们又对琅轩抱有什么目的?莫要忘了,二十年前你们可是灭了琅轩满门!”
弥烟深深看了眼李秋霜,目光又落在了不远处许怀安身上,随后娇笑一声道:“若妾身说二十年前之事与我罗刹门无关,少宫主可信?”
此言一出,现场顿时一片哗然,李秋霜显然也有些无法置信,许怀安亦是如此。
她自打接受自己出身于琅轩时,她所知道的,便是罗刹门灭了琅轩,因此,她对罗刹门充满了抵触,可如今,却有人告诉她,她所知道的并不是事实,而且告诉她的这个人,却是她一直视为仇人的罗刹门。
她一时间有些恍惚,不知该如何是好,纷杂的情绪围绕在脑海中。
“烟儿。”温润和煦的声音响起,便见不远处那一直跟在弥烟身边的黑袍男子带着人走了过来。
许怀安下意识的便看了过去。
弥烟见到来人,恭敬的让了位置。那人上前看了眼正在施针的李秋霜,随后便绕过众人向许怀安走去。
李秋霜下意识的就想上前,却被弥烟拦住了去路。
“少宫主还是先疗伤吧,妾身说过,你这手要是废了,心疼的还是小公子。”
李秋霜咬了咬牙,叶澜也拉住了她,冲她摇摇头,示意她静观其变。
李秋霜只得放弃,目光却紧紧落在许怀安跟那黑袍人身上。
许怀安也有些紧张,江秀清挡在了她面前,冲那黑袍人道:“站住。”
黑袍人顿了顿,却依旧上前,无视江秀清来到许怀安身前,江秀清想出手却被那黑袍人就手点了穴。
江秀清无可奈何,只能看着黑袍人接近许怀安。
许怀安看着眼前的黑袍人,却是十分冷静,道:“你是谁?为何这般关注我?”
黑袍人闻言,兜帽下的唇微微一勾,旋即伸手,摘去了兜帽。
那一头鎏金般的长发如瀑般披散下来,白皙的肌肤如同牛乳一般,衬的额间火纹耀眼,剑眉星目,碧色眸子似是潭水,深邃而明亮。
薄唇勾起着好看的弧度,任谁瞧着,都觉得这人生的不似凡人。
“的确与她像极了。”男子开口,声音和煦。
许怀安原本看着他出神,听闻人言连忙回神道:“先生何意?”
男子笑了笑开口,却是答非所问:“本座乃罗刹门主,名唤沈晏殊,姑苏沈家养子,你的舅舅。”
许怀安瞬间睁大了双眼,满脸不可思议,除去她所有人都陷入惊愕之中。
许怀安脑子飞快转着,却如同浆糊一般,怎么也理不清思绪,半晌,她终于定了神色,看着沈晏殊道:“你的话我如何可信?世人说你是我杀父仇人,可你却自称是我舅舅?这叫我如何可信?难道我的舅舅会是我的杀父仇人吗?”
闻言,沈晏殊不由大笑出声,开口道:“你同你母亲一样,都是这般伶牙俐齿。”
“我母亲温婉端庄,性子软弱,何曾像你所说?你莫不是在框我?”许怀安分毫不让。
沈晏殊忍俊不禁,只道:“你不信也无妨,你跟本座走,本座便将二十年前的事情都告知于你。”
许怀安皱眉,后退一步与沈晏殊拉开距离,质问道:“你自称是我舅舅,却什么都瞒着我,你这般所说不过是为了带我走,也不知我对你有甚么好处,我身上唯一一个跟琅轩有关的物件你们已拿去,何苦盯着我不放?”
面对许怀安的质问,沈晏殊并不恼,他只是看向李秋霜道:“是她叫你与本座生疏的?”
许怀安怒道:“你莫要扯她,与她无关!我糊里糊涂过了二十年,事到如今你们还将过去于我来当做筹码,未免太过分了些,你们若不告诉那便一辈子都莫要告诉于我,让我做个糊涂鬼过完这一生,那玉佩你既然拿去便拿去好了,莫要再打扰我的生活!”
许怀安第一次这般厌恶她的真实身份,若她不是这什么琅轩少主之子该多好,真正做一个许家的公子小姐,即便许义堂不喜她,那也好过这般活在一个个由谎言编织的生活里。
活成了唯一一个傻子。
许怀安的态度让沈晏殊沉默下来,许怀安见他沉默,不知为何有些心虚,但她不愿服软,她知道如果她一松口,沈晏殊必然会带她离开。
她深吸一口气道:“你说琅轩不是你灭,那我且信你一回,往事我不与你计较,那长陵卷我的确不知在何处,所以你也莫要再想什么带我走,我是不会同你走的。”
听着她的再三强调,沈晏殊薄唇微抿,但见她目光毫无惧色,轻叹一声:“你这性子,也是与她像极,若她当日听了我的,便不会落得今天这般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