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直到现在这个地步。
等到太子取得了彻底的胜利时,刘秀看着战报也说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滋味。然而,事情到了今天,也没有什么后悔的余地。他毕竟是个帝王,反思和自责似乎不是帝王的本能。
建武十七年的春节,有那么些不同寻常的意味,皇太子用了五个月的时间就击溃了雄踞巴蜀的公孙述,正应该举国欢庆的时候,但是京城里却总是让人能感觉到一种山雨欲来的气氛。
刘秀许久都没有踏入长秋宫了,当然,郭氏也没有出过门。夫妻俩虽然生活在同一方天地,但是却自成格局,互不干涉。刘秀既然来了,郭氏知道彊儿该回来了。
“太子已经在城外扎营,朕派了人出去迎接,明天一早就能进城,你这病也该好了吧?”
刘彊只带了一部分军队回来,还有一部分随着邓奉留在了巴蜀,但是刘秀依然不同意他带兵入城,只叫在城外扎营,说是等过完了年,再让李通来安排。即使是献俘大典,也不过是用宫中的禁军走个样子,郭氏知道他这是防着谁,但是她从来也没想过明刀明枪的来夺这个权,军队进不进来其实并没有什么影响。
“臣妾已经听说了,全赖陛下洪福齐天,彊儿才能够不辱使命。”郭氏的脸上波澜不惊的,就好像没听出来刘秀语带机锋。
“太子此番征战,披荆斩棘有如神助,朕心中也是甚感安慰,也不枉你为他操了这么多年的心。”
“为人父母的为儿女操心,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臣妾也不比别的母亲做的更好。其实臣妾还是生了好儿子,少操了不少心呢。”
郭氏的笑容淡淡的,言语也非常的轻缓,刘秀想从中发现点什么,但是,他得到的只能是失望。郭氏看起来那么平静,无喜无悲,他越来越觉得没有办法看透。本来儿子打了胜仗,不管是父亲还是母亲,都应该是激动兴奋的,可是这对父母,没有一个有这样的感觉。
郭氏不是不高兴,只是太子这一回来,那件事情就摆在眼前了,她高兴不起来。刘秀也不是不高兴,但是只要一想到太子立下了这样的功劳,以后恐怕难以控制,他也高兴不起来。有这么一对父母,太子刘彊不知道是幸或是不幸。
大年初一,太子率领着一部分随从,在宫中禁军的“关照”下,完成了献俘大典,期间一举一动,没有半点自由。经过这这一事,他明白他跟他父亲之间的裂隙,是彻底的无法弥合了。各种庆祝活动虽然都是按照旧例举行的,可是刘彊的心里就是空荡荡的。
“殿下,怎么脸色不好?”
刘彊转头看了看梁萧,“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做错了。”
“殿下何出此言?”
“咱们一出京,我的姨丈甚至未来的岳父都被调了职,我母后六个月没有踏出长秋宫一步,就连辅儿和庄儿都一样,咱们一回来,又是这样的百般防范的,这哪里还是父子?”
“殿下,有的时候在权势的面前,血缘和亲情都会显得十分的淡薄。殿下是个豁达的人,何必如此自困。”
“我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有一天我也会像父皇那样。”
“殿下想得太多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被权势控制。这种事情,想和不想都看你自己。殿下先去后宫吧,皇后娘娘一定等着您呢。”
“那好,我先过去,先生和沈师傅回太子*等我吧。”
梁萧其实很想一起跟着去,他有太多的问题想要问郭氏,不过太子说的也有道理,陛下现在一定是密切的注意这长秋宫的一举一动,他们还是不要惹人注意的好。
太子出去这半年,黑了也瘦了,然而郭氏却没觉得心疼,反而是很安心,她的儿子长大了,以后的事情可以交给他了。
“母后,儿回来了。”刘彊轻轻地跪在郭氏的身边,心痛的发现他的母亲这半年的时间,苍老了许多。
郭氏看起来虽然很平静,但是眼角的泪光却暴露了她真实的情绪。
“皇兄总算是回来,你出征这些日子,母后担心的茶饭不思,可把我和庄儿都要急死了。”
刘辅的声音响起的总是很不合时宜,刘庄瞧着是又好气又好笑。郭氏这会儿心情正好,说什么也都没有大碍。“你听他胡说,不过是让他过来伺候了几天,就一肚子怨气的。”
“儿臣哪敢?”刘辅笑嘻嘻的说道。
有了刘辅,众人是只管说笑,愁容俱都一扫而光。
“你们兄弟几个都去太子那边吧,把梁侍中和沈侍卫请过来”
“还是儿臣等在这边陪伴母后吧,等到午后的大宴,母后就能见到了。”
郭氏露出一个了然的笑意,“不要紧的,他们陪着我的儿子出征在外,有些事情我要问问他们,也是常情。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