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彧皱着眉头,又听安阳说了今日在宫里的事,面上全是冷色,压着声音道:“你可认识那几人?”
“不认识。”安阳摆手,想到今日下午是剑术课,若去晚了定会被那些同窗笑话,她随意应付了几句,就向校场跑去。
跑到苏青身旁,看着站了很多人的校场中心,喘口气,“今日怎么那么多人来上课?”
苏青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看着被人围住的授课先生公仪北,摇首叹息:“我听到了些许风声,瀛相打算让陛下立皇夫,据说很多人看好这个公仪北。”
被人忘了几月的‘大事’又被重提,安阳搬来一把椅子坐在旁边,看着一身白衣的公仪北手把手地教人练习,打量了须臾,想起了女帝眉宇间不输于男子的英气,一个劲地摇首,“这人弱了些,我感觉不如陛下英武。”
她陡然觉得,夜宴上的公仪北舞剑的姿势很美,若论真刀真枪,只怕不敌。
苏青跟着附和道:“我也觉得,你看那些人上赶着巴结,阿年,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很了解陛下?”
安阳懒得回他这些话,看了眼校场上摆放的漏壶,时辰都已过,公仪北竟然还不喊开课,莫不真将自己当未来皇夫了。
她扭头站起身,看着公仪北站在那里,怎么看都觉得有些讨厌,踢了踢脚下的尘土,“苏青,你去问问还要不要上课了,若不上,我便回去了,午饭还没吃呢。”
苏青一听她午饭没吃,也不去问,拉着她就往外跑,从后门溜了出去,安阳觉得不大好,苏青可是班上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被她带得逃课岂非是她的罪过。
可惜苏青一意孤行,带着她去酒楼里吃了午饭,再溜回了学馆,等她们再次到校场的时候,人已经走净了。
二人纳闷地站在校场上,时辰未到下课的时候,旁边走来一人,提醒道:“公仪先生家中出事,先行下课了,二位可提早回去。”
听过这话,苏青乐了,他选剑术这门课本就是碍于长姐的想法,其实若论武功他并不比这个授课先生差的。
两人出门在门口分开,侯府的马车已赶过来了,她问着车夫是否要等侯爷,车夫说不用,侯爷备了马要入宫的。
安阳听着也不犹豫,吩咐车夫回去。
回府后,前脚跨入门槛,后脚团子就蹿出来,后腿撑起整个身子,前爪攀附着她的腿。
又乐不可支地摇尾巴。
她觉得这个团子很奇怪,揪起它的耳朵就想往池塘里丢过去,待到它怕了就会离她远远的。
提着团子走了两步,遇到迎面走来的阿嫂,看着白团子扑腾着四肢,笑道:“别拿团子撒气,我爹爹来了,你随我来,给你瞧瞧。”
沈父已逾五十,两鬓见白,长须飘下,青衫穿在他的身上,赋予了些许儒雅气息,他看到传闻中的昭平公主时,目光微微抖动,继而一笑:“老朽眼中的昭平公主,如当今陛下一般,上马可提枪,下马可提朱笔,却未曾想到现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小丫头。”
安阳行礼后,在一旁坐下,“叔父为何这般说,安阳不过十六岁而已,哪儿有您说的那般厉害。”
沈父来时做了准备,将药枕从随身携带的药箱里拿出来,放置在桌子上,言道:“我行医云游,三年前曾有幸在街面上见过小殿下一面,或许您不记得了,但老朽记忆深刻,那时我以为您真的是江北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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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屋内站着的沈洛云发现, 她的父亲对安阳有着几丝欣赏, 他收到信时, 立马赶来, 让她很不解。
她一直静静地看着父亲给安阳诊脉,等候是焦急的, 目光死死凝结在二人身上,一盏茶后, 父亲才收回手。
不过他先说的是方才的话题, “我在凌州城给好友治病, 回去时已是黄昏,街道上行人很多, 从西边来的藩王世子轩辕易似是与行人冲撞, 骂骂咧咧说了很多话,命令手下砸了摊子。”
前方战事吃紧,轩辕族居于封地琼州, 朝廷仰仗着琼州出兵,对于世子来都城的荒唐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站在人群里, 背着药箱, 看着昭平公主从城门口打马而来, 呵斥了世子手下,希望他们停手,可是谁带来的狗就只听谁的话,昭平公主千言抵不得世子一句话。就在打砸声不断时,昭平公主扬鞭抽上了世子, 马鞭狠厉,让世子的半边脸都肿了起来,鲜血迷住了老朽的眼睛。”
“如此豪爽的性情,让下面的百姓拍掌叫和,老朽以为您是江北哪位将军,待您替世子寻医时与我报了名字,才知您是昭平公主,江北儿女行事果断,让人热血沸腾,老朽佩服得很,因此用药时,给世子多添了味药,让疤痕永久去不掉。”
安阳咋舌,摸了摸自己的手腕,纤细如竹,竟加那般大的魄力,擒贼先擒王,只怕后续之事无法料理。
沈父看着安阳迷茫的神色,认真道:“也正因为如此,漠北奇袭边境时,西蜀拒不出兵,才有当时的皇后殿下出征的。老朽那时人在江北行医,被人拉入军营做了半载的军医。”
安阳微微一怔,不晓得其中还有这番缘故,她看着沈父,“听说凌州城破时,陛下那时在战场上与漠北军队胶着,难以分身回来解救?”
“凌州城被困半月,就被暴民攻了下来,陛下想救也来不及的。”沈父来自民间,游走于平苦百姓之间,知道的往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