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米饭软糯,入口即化,咸淡适宜,许梓然失望的心情很快被驱散了,她一连喝了两碗,吃的满头大汗,打了个饱嗝。
她完全吃饱之后,外卖的披萨还没到,裘郁柔赶着她叫她回房间休息。
这也正中许梓然的下怀,她也确实要躺在床上去好好“做一场大梦”了。
她被裘郁柔推攘着到了卧室里,坐到床边正准备躺下去的时候,抬头看见在暖黄灯光下笑容柔和的裘郁柔,难以抑制地想到了梦中的“裘郁柔”。
她们明明长着一模一样的脸,却能让再怎么脸盲的人都区分出来,她们是不同的人。
某一些时刻——在宛如背后灵一般漂泊的那一段时间里,许梓然时常想去抱抱梦中的“裘郁柔”,她能明确地感知到自己对对方所抱有的情感和对眼前的裘郁柔的不同,但是每当想起她们是“同一个人”的时候,许梓然的心脏便会情不自禁地抽紧。
更何况,独自一人时许梓然总不受控制地想,到底哪个世界,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世界呢?
许梓然并不觉得自己是感性的人,但是任谁碰到这种事情,大概都会像个哲学家一样去思索起生命的意义吧?
庄周梦蝶蝶梦庄周,到底是蝴蝶梦到了庄周,还是庄周梦到了蝴蝶——
——如果,眼下才是一场梦,该如何呢?
许梓然不敢想。
她只是在这个时刻不可抑制地抱住了裘郁柔,然后将对方拥倒在了床上。
“不要离开我。”她发出了这样的呢喃。
裘郁柔神情一怔,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突然那么脆弱,还是立刻伸手环住对方,拍打着许梓然的后背。
“我不会的。”裘郁柔的声音比起以往要坚定地多,因为对这件事情,她绝对比许梓然还要坚定的多。
她甚至对许梓然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感到挫败,因为她以为自己已经表现的足够坚决,足以让许梓然完全相信她并充满安全感。
难道自己最近哪里做的不好么?她这样反思着。
而下一秒,她又听见许梓然低声喃喃道:“我也不要离开你。”
她心中一凛,暗想,难道有什么事情,会让许梓然觉得她要离开自己么?
裘郁柔思索了一阵,发现——这样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她们之间的阻碍除了眼下的困境,还有双方的父母,还有自己莫名其妙的离魂症,或许还有——这个社会……
这些都是裘郁柔无能为力的,她可以改变自己,却改变不了别人。
于是她只好更紧地抱住许梓然,说:“我不会让你离开我。”
——既然那些事情难以改变,那么就根本不用改变,她会用尽全力去抓住自己想要的东西,既然她明明已经拥有了,她所能想象到的最好的生活。
怀中的身躯柔软温热,裘郁柔感受到对方的脑袋紧紧贴在自己的脖子上,湿热的吐息便正好喷洒在锁骨之上。
裘郁柔抱着许梓然,轻吻对方的头发,轻轻拍着对方的后背,直到对方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她缓缓站起来,看见许梓然闭着眼睛,已经睡熟。
睡梦中对方的嘴角噙着一抹微笑,大约是在做什么好梦……
……
是好梦么?
其实不然。
许梓然只是看着高中时候的自己正在犯傻,觉得好笑而已。
梦中的明显是上辈子高中时代的自己正在呼朋唤友地说着双休日出去玩的事,被众人团团围住,是所有人目光的中心。
“大哥,你说去哪啊。”
许梓然想起来,自己那会儿是有个外号,被叫做“大哥”。
那时候的高中生多奇怪啊,好像关系好了,就非得攀个亲戚不可。
现在去看那个时候的自己,无疑又蠢又幼稚,许梓然很不想看,然而除了自己之外,其他的场景都是禁止或模糊的,很显然,这场回忆的中心,就是“许梓然”。
而制造这场回忆的人是坐在角落的“裘郁柔”。
裘郁柔的位置被田佳琪占了去,于是她坐在田佳琪的位置上,时不时地往许梓然瞄上一眼。
许梓然从来没有意识到,原来那个时候,高中时代的裘郁柔那么关注自己。
裘郁柔低着头似乎是在做题,然而当许梓然望着对方手上的草稿纸的时候,便发现她是在纸上描摹某个人的轮廓。
那个人有着小巧的脸庞和精致的眼睛,虽然寥寥几笔,也能看出带着充满元气的神色,看上去正有点像——或者说很明显就是——许梓然。
许梓然有点惊奇地看着裘郁柔的动作,她过去不知道裘郁柔还会画画,还画的那么好,这样几笔就画出□□,显然是有基础和天分的。
许梓然正要细看,老师却突然走了进来,呵斥着让大家准备上课。
围绕在“许梓然”身边的人便一哄而散,裘郁柔也匆忙收拾了桌子上的东西,回到自己的位置。
许梓然还停留在原地,因为她发现裘郁柔匆忙之中还落了一张纸在桌子上。
那张纸上写了一首小诗——
我知道那爱,
是春日未开的花。
便只开在心里,
然而,然而。
许梓然逐字逐句地看下,内心竟有些茫然。
田佳琪回到了座位,也看到了这首诗,便吆喝起来:“裘郁柔,你落了张草稿纸在我这。”
她拿起来,又说:“这写的什么?是谁的诗么?”
裘郁柔已经涨红了脸颊,连忙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