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是不是就可以说明,我天生就不适合呆在皇宫,不适合做什么劳什子的皇后?
她前脚刚翻过高高的围墙,后脚甚至都还没有搭上去,忽然就被一个残酷的事实打击了锐气。
踝骨发出喀喀喀的声响——扭到了。
老了。
她想着想着,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来不及了,什么都来不及了。一个三十几岁的人要翻着墙出去找一个不再爱自己的人乞求爱情,完全不管自己当初是怎么拒绝别人践踏别人,真是的天大的笑话。
笑着笑着,眼泪就开始慢慢的往外淌。
然后,手脚都失了力气,任由着自己从高墙上滚落下来。
可是,下面的温暖的怀抱,属于谁?
“怎么想起翻墙?”楚服的声音有些不稳,大概是跑过来的,气息都还紊乱着。还有,澹澹的恼。
“嘻。”阿娇翻身抓住她的脖子,脸埋在楚服的脖子上,“等着你来接住我啊。”
“胡闹!”楚服勐地松手,阿娇的脚立刻落到了地上。
然后是钻心的疼。
阿娇什么表情也没有,如果说还有什么表情的话,大概也还是刚才那种玩笑般挑逗的表情。可是楚服看了她一眼,弯腰就又抱起了她。
“以后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楚服微微的叹了口气,“要是我恰巧不在该怎么办?”
你岂是恰巧不在,你现在是几乎都不在。
“你扭了脚,最近都不要乱走。我会留在长门陪你。”
你居然看出来了。
阿娇在心里悠悠的叹气。
你什么都清楚。
“你的卫子夫呢?”她还是决定去挑开这层窗户纸。
楚服的步子一下子就停了,过了半晌,阿娇听到楚服略微颤抖的声音。
“我们结束了。”她尽量的在压抑自己的情绪,“什么都结束了。”
这下子阿娇没有再问。
她已经学得很乖了,起码对楚服,她能保证自己很乖。
“为什么不能再考虑我?”她现在就是这么想的,所以就这么说,“我现在可是在等你。”
如果说自己还有什么赢的机会的话,这大概是最后一个了。过了今天,阿娇不敢保证楚服会不会直接的就把心门锁上,让自己再也没有机会进去。
所以她更宁愿直接。就这样把话摊开了来讲,才有可能把楚服抓住。
虽然楚服会因此被逼到死角,没有退路。
“为什么逼我?”楚服有些戚戚的,“我现在不想去考虑。”
“你给我一个答桉。”阿娇扭住她的领口,强迫楚服于自己对视,“现在就说。说你愿意爱我,或者告诉我,你永远也不可能再爱我,让我死了这条心。”
楚服犹疑了很久,还是别开了头。
“对不起。”她说,“你不要怪我。”
哦。
“不怪你,”阿娇的手无力的松开了,“怎么会怪你呢。怪我自己才对。”然后挣了挣,“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你的脚……”
“你肯定是会走的。”阿娇埋着头看着脚下,小心翼翼的踏开一步,再慢慢的挪上另一只脚。疼,可是,可以忽略。
“我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的,”她接着说,然后抬起头看着楚服笑了笑,“你说呢?”
楚服呆了半晌,没有说话。
阿娇就自己慢慢的挪着,一点点走远了。
远了,远了,然后转过了墙角,消失了声音。
楚服勐地醒过来,往阿娇消失的方向追过去。
果然,转角的墙角下,阿娇抱着肩蜷缩在那里,没有任何声响的,只是静静的埋着头。
“你别过来,”她朝楚服抬起手,“你赶快的消失,不然的话我会忍不住想杀了你。”
“娇儿……”
“滚!滚!”阿娇奋力的摆着手,“滚开!”
“……”楚服找不到任何安慰的话,只好静静的站到一旁,看着她不说话。
“我恨你,比恨刘彻还恨你。”阿娇缓缓的说,“刘彻抛弃我,起码还是因为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君王,三千佳丽过往云烟那是天子的共性。可是你是什么?!”她勐地抬头,眼神里是猜不透的恨,“你只不过是我父亲从一场不为人知的家族仇杀中救起的一个孤儿,无父无母无依无靠。我好心收留了你,让你不至于暴死街头。可是你呢?你现在居然敢这么底气十足的告诉我你不爱我要离开我?你是个什么东西!”
楚服就静静的看,也不说话,也不辩白。
“现在有把刀的话我肯定会忍不住一刀砍死你。反正我这一辈子是注定没有出路了。杀你一个也好,还有人陪葬。”
楚服依旧默不作声,然后在阿娇尚未平息怒气的时候,从身后拔出了一把尺来长的青铜剑。
“这是鱼肠剑,”她走到阿娇身边,把剑递给了她,“拿好了。”
剑没有鞘,锋利的刃闪着寒光,晃得阿娇心中杀机四起。
是杀了你,还是杀了我?
好累。
像是把心里淤积的怒气全都发泄出去了,所以阿娇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当然,除了面前这把不知用意得鱼肠剑。
“你是想让我杀了你?”
“无所谓,”楚服依旧是澹澹的,“我的名是你救的,还给你也无妨。”
“楚服!”阿娇终于是真的怒了,“就为了一个卫子夫,你宁愿去死?!你这个懦夫!”
她握着短剑的手有些抖,抖得自己都快控制不住要挥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