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赵起宁说的那些,季思桐心里说不触动是不可能的,可是,苏遇为她做的,又何止这些呢。
季思桐看着书桌上的玉簪花,纯白玉洁,她翻开相册,目光停在花店老板寄来的她和苏遇的合照,另一张,季思桐轻声笑了,是苏遇给她拍的那张照片。当时季思桐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路过照相馆就进去把照片洗出来了。
季思桐的手在两张照片上来回轻轻抚摸着,嘴角挂着一抹今人难以察觉的微笑,嘴里低声呢喃着苏遇的名字。
苏遇,赵起宁说的对,她的确对苏遇动心了,早在她不知道的某个瞬间,或许是因为她的一句话,苏遇带她去看茉莉花的那个早晨;或许是他为送她回家而坐过站的那个晚上,她就已经对那个阳光善良,温润如玉的男人动了心。可是,现在的她,刚从对乔阳朦朦胧胧的感情中脱身,这样糟糕的她,倘若急急忙忙投入到另一段感情中,那样对苏遇不公平,更是对一段感情的不尊重。季思桐不想,以这样的局面开始一段感情。
桌上的手机振动,季思桐拿起一看,是苏遇发来的信息:上次瑄姨给的药膏可以用了,可能会有些刺疼,忍忍,乖。季思桐被他最后一个字逗笑了,这语气怎么看都像是在哄小孩啊。
季思桐望向窗外,深秋的夜有些凄凉,一轮明月被层云遮掩着,透出微弱的熹光,几颗廖星四处散落着。她微微叹了口气,一双明眸中在黑夜格外闪亮,似乎透着一股坚定,如画的眉眼终于弯起:苏遇,你等我,等我足够好了,我来喜欢你,好不好?
隔天周末,夏教授打电话给季思桐,让她下星期五和苏遇一起去趟x市,跟x市两个课题研究负责人会面,还说这几天的课他帮忙代,让季思桐好好准备。
苏遇,要和他单独去x市啊,季思桐总觉得赵起宁把话说破之后,她就好像没有什么勇气面对苏遇了,感觉好尴尬。不过幸好这几天的课夏教授帮忙代了,让她有理由不出门,也有理由不见苏遇了。
季思桐听苏遇的话,把药膏擦在过敏处,的确有些刺痛,但是过后冰冰凉凉的,很舒服。弄好后,发现没事做,就想起要补送给苏遇的礼物。
她在房间里翻了好久,终于找到季奶奶就给她的几块绸缎子。季思桐记得苏遇有随身带手帕的习惯,就用这个绸缎给他做块手帕,顺便绣上,嗯,季思桐笑了笑,灵光一闪,就绣君子兰好了。
君子兰,君子谦谦,温和有礼,有才而不骄,得志而不傲,居于谷而不卑。季思桐觉得,和苏遇很配。
季思桐的奶奶祖上都是苏州有名的绣工,刺绣功夫了得,绣出来的无论是花卉植物还是深山动物,无一不是栩栩如生,灵气逼人。季思桐尽得季奶奶真传,刺绣手艺若在当时,也算得上是后起之秀。
她记得,小时候别人家的孩子都在上幼儿园,只有她跟着奶奶在院子学刺绣。那时候奶奶总说:“刺绣最重要的是心灵心静,这样绣出来的东西才会充满灵性。”老人如今已不在了,可这些话却深深地印在季思桐心里。
季思桐许久没碰过这个,虽说不上生疏了,倒也不似从前那般熟练,绣一棵君子兰,总觉得哪绣的不好,绣了拆,拆了绣,一来二去,竟花了她四天时间。最后看到成品时,季思桐满心都是欢喜的,手怜惜般地在上面抚摸着,触到下面一片空白的小块,便想到,要不要在下面绣上他的名字啊。
于是,当苏遇的名字在绸缎上越来越清晰时,也在她心里越来越清晰,苏遇,这个人,季思桐怕是一辈子也忘不掉了。
苏遇从山区回来后,医院也是忙得脚不沾地,以至于神经粗条的他没有察觉到季思桐在躲他。等他忙完了,已经是星期四,隔天便要动身去x市了。
苏遇想着,还是给她打个电话,叮嘱她要带的东西带好。
电话响了好久才被接起,苏遇终于听到了他日思夜想的声音,感觉连日来的疲惫都都消失了。
“丫头,明天要去x市,你记得吧?”
季思桐愣了一会儿,这几天都在忙着刺绣,差点就忘了这回事,“哦,记得记得。”
苏遇知道她肯定忘了,笑着开口道:“是不是我提醒你了?”
季思桐被戳穿了有些不好意思,伸了神舌头:“才没有呢。”
苏遇似乎可以看到她气呼呼恼怒却还是一副不服输的傻样,顿时笑开了声。
季思桐听到他的笑声,更加恼羞成怒,恶狠狠地说道:“笑,有什么好笑的。”
苏遇自然不敢再挑逗她,咳了一声连忙转了话题,“没什么,对了,过敏都好了吗,还有没有哪不舒服的?”
“没有了,全好了。”季思桐握着手机,漫不经心地回答。
“那就好,那些膏药可以祛疤,要是留疤了可以接着抹。”苏遇好心,语气极为诚恳地建议。
结果,季思桐直接把电话挂了。
苏遇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捏了捏眉心,情不自禁地笑出来:小丫头发脾气了啊。
后来苏遇还是忍不住发信息告诉她,x市气温比a市低,让她多带几件保暖衣服,免得着凉了。
隔天早上九点,两人在车站碰面,季思桐穿了件薄外套,里面搭了一件白色衬衣,下身穿了条黑色牛仔裤,头发扎成马尾辫,怎么看都像是个没毕业的大学生。
苏遇走过去帮她拿行李,随后便一起在候车厅等车。
季思桐坐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