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杯,笑着将酒饮尽,又道“王爷对大人的器重,可谓是有目共睹。日后,在下还要多仰仗韩大人。”
听说博穆尔真的就这么死了,佟玖心内闪过丝诧异,随着大管家进了这杯酒后,勉强的干干笑道“大总管这是说的哪里的话。鹿祈这些日子,能如此蒙受王爷的拔擢,还不是亏得了大总管您的提点么。”
“哎,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大管家摆摆手,拍了拍佟玖的肩膀道“要谢,还是要谢尊夫人的药。治了我们老爷子的病且不说,单说不拿我当个下人看的这份敬重。我这心里头,忘不了!”
大总管有几分坦诚的道“我今天有的,那都是王爷的恩典。这些年,巴结我,溜着我的,我见多了。可平心而论,韩大人你不一样。我看得出来,你不是个贪图权势计较利益的人,你是真心想做些事。想必,王爷看中的,也正是这一点。”
“不敢当,不敢当。”佟玖连连摆手,不好意思的笑道“您这般高看我,我着实愧不敢当。只求日后能把王爷的差事办好了,办妥了。也就算报了王爷的知遇之恩了。”
“逐禄兄,昔日翰林院一别,蹉跎间便是三载。”佟玖与大总管正说着话,一个年轻男子端了酒杯过来敬酒搭讪。看出佟玖的迟疑,男子稍有尴尬的道“怎么?韩大人贵人事忙,认不出我这昔日的同榜故人了?”
“呃——。”佟玖怔忪了下,笑着以斟酒做掩饰,微微低下头,心内则是在盘算着如何应对。
“逐禄”是韩鹿祈昔日高中后入翰林院供职时,他的恩师张大学士,顺着他上面的兄长鹿鸣的表字“逐呦”而取。当时多在混迹官场时方用,家人却是鲜少知晓。
“瞧晋大人您,又来拿我们九爷打趣啦。”一阵馨香拂鼻,舒广袖笑着从后面进了来,从佟玖手中拿过酒杯,道“九爷他身体不好,可不能再这般的贪杯了。”
抬手接过丫鬟捧来的一盏蜂蜜水,放到佟玖手上,道“夫人让我给您送过来的。”
“呦,这不是三娘吗?”晋道元幸会的拱了拱手,又看了看佟玖,目光在二人身上踱了踱,了然的笑道“你们这是——,哈哈,逐禄兄果然是有情有义,我辈自叹不如。”
又对舒广袖道“那这杯喜酒,无论如何我都要先干为敬,以贺二位终成眷属之喜呀。”舒广袖道谢后,陪着他进了一杯。
便听晋道元感叹道“到底还是养正堂的补药养人,方才在门廊处见到逐禄兄,此番神采烁烁之风度,与从前那位恹恹的探花郎,简直是判若两人么。”
佟玖煞有介事的咳了咳,点点头,也不敢多说话,怕露了马脚。
“不过,方才看到这汇兑票上的墨宝,我一眼便认出这是逐禄你的字。”晋道元回忆道“还记得那时你我一同编书,我时常叹你的字体恬静淡和,颇具禅意,可谓赏心悦目。”
于是,说说笑笑间,总算有惊无险的应付了过去。
佟玖自己心内还颇有余悸,想来多亏自舒广袖来这些日子,济兰每日都督促着她临摹韩鹿祈的字。现今若是想刻意的写,也才能写出些许的形似来。
就着送舒广袖出去的由头,也跟着出了来,道了句“多谢舒姑娘搭救。”
“东家要谢,便谢夫人的心细如尘吧。”舒广袖入了小轿,道“若不是夫人看了今个儿来宾的礼单,瞧到有几位翰林院的大人,我又哪里会想到这些呢。”
佟玖目送着轿夫缓缓起轿,佟玖忙急急的走了两步,说了一句“哎,看着夫人,少吃些酒。”
想到济兰,心里不禁暖呼呼的,嘴边还挂着蜂蜜的甜,傻笑良久,直到舒广袖的轿子消失不见。
☆、第七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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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八汇正升开完张,二十九这天。
佟玖昨个儿喝得大醉,醒来时日头从窗户照到炕上,早都到了日晒三竿的时候了。按例,二十九养正堂要给各家发红利,族长带着富察家的孝子贤孙们祭祖。故而一大早,济兰就过养正堂那边去了。
景赋胳膊的伤势稍好了些,虹筱便过来伺候佟玖洗漱更衣。
“拣件素的褂子,吃完饭,我要出去。”虹筱也不知道佟玖今个儿是因着睁眼没见着济兰的缘故,还是身上哪里不舒坦,看她大过年的拉了张脸,心内纳闷。
嘴上嘀咕了句“过年去哪不穿的明朗些,做什么偏要拣那些个素的。”只得放下手里原本拿着的桃红色缂丝棉氅衣,挑了件米色金云寿字纹的织金缎长袍出来,给她套上。
伸手一颗颗的系着袍子上铜鎏金錾花的扣子,系到腋下的扣子时,虹筱借势到佟玖眼下,试探的问“你这心里,又揣着什么事了吧?”
佟玖正捏着鼻烟壶闻着,打了个喷嚏后,吸了吸鼻子,道“博穆尔畏罪自杀了。待会儿,让小子们备马,我自己往城西去散散,你们都不用跟着。”
佟玖走了没多久,济兰从养正堂回来,打汇正升的前门儿进来,没看到佟玖。
掌柜的瞧她这是从外面才回来,简单禀了禀今个儿铺里面的买卖以及同大相与们的一些往来。
听说佟玖今天还没到铺子里来过,济兰便朝后面的正房走去,进了屋子,也没瞅见佟玖。正宽着厚重的披风时,虹筱过来回话,说佟玖吃过饭,往城西十里亭去了。
“端端的,怎的又想起往那儿去了?”听说她只带了个小厮就出了门,济兰皱起了眉头。
自从景赋受了伤,她一直把佟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