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放心不下让他独自过去, 他开车,亲自送邱阳到严博森身边。
团聚的欢笑和背景的烟火还在持续,邱阳被秦现牵着坐上车, 两头难安。
一边是严博森生死难定, 一边是秦现过年放着这边一大家子带他离开,两头都带着重量。他于心有愧,车上对秦现诚挚的说了几遍对不起。
整座城市几乎变成一座空城, 秦现驾驶着车在高速上畅通无阻。
邱阳嘴里道歉的时候,秦现握着方形盘的手指扣着连敲几记,余光落在小孩布满愧疚的脸上,说:“你胡乱道的哪门子歉,再多说一句我就把车听路边亲你了。”
邱阳讪讪, 撇过头,窗外雨雾迷蒙,再往远一些的地方就望不真切了,如他茫然的心。
“我听到他生病,心里会难受,喘不过气了。”
秦现说他傻子,邱阳问了最关心的问题:“管家说我可以去做骨髓配对,如果配型成功,就能把他救回来了,是真的吗?”
“是真的。”
邱阳紧张过度,通过不停地询问来平抚他的不安与焦虑。从这边出发到淮盛的总医院,至少需要一夜一天。秦现抽出一条毯子递到旁边:“你先休息,今晚到不了地方,维持精力和体力,等到了医院才能照顾严先生。”
看邱阳欲言又止,秦现按着他的后脑印了个吻:“别跟哥说对不起,既然阳阳放不下,过去看看也是应该的,毕竟他也是你的父亲。长辈们以前做过什么,发生了哪些事我们管不到,只要他真的关心你,就值得你付出同样的关心。”
“嗯……”邱阳眼眶有些湿润,心情同样是沉重的。他们连夜离开,现在深夜,高速上前前后后都望不到有其他的车辆经过。想着还有几十个小时才能抵达淮省,邱阳自责自己不会开车,不能替秦现分担一半的活儿。
\现哥,我以后一定会学开车的。\
他那点小心思传递到秦现眼底,秦现嗤地失笑:“不要小看你现哥的精力和体力,熬几十个小时对我还不算事。”
秦现今年才二十五,身体健康,男人精力充沛的时候,受到恋人的质疑,对他可谓是个打击。
“没关系,以后让你多感受感受。”
邱阳红着脸推开秦现贴在脸颊暧昧滑过的掌心:“我不说了,你也不要说。”
他拉开毛毯盖在身上,放低座椅侧过头等待睡意侵袭。
醒来天亮了,秦现估算下午四点左右抵达医院。中间靠车在路上休息了半个小时,邱阳发现他有些晕车,反观秦现,用冷水洗了把脸精神奕奕,看不出半点疲态。
秦现捧起邱阳的脸左右细瞧:“晕车?”
邱阳手捂在胃上,清秀干净的眉头轻拧:“吹会儿风就好了。”
他们临时出来,晕车药没有准备。邱阳没做过长途车,自己不舒服也后知后觉。
秦现倒出干净的水给他漱口,往胃里填了些东西,又休息了十分钟才继续开车。
下午将近五点车驶进医院的停车场,邱阳抖了抖发软的腿,由秦现带他进去,直接奔向严博森的病房。
春节第一天,医院内值班的医护人员不多,清清冷冷的廊道里响起一声邱阳的喷嚏,他连忙捂好鼻子,找秦现要了纸巾去处理好才继续走向病房。
等真的到了门外,却因为心怯不敢敲门进去。
秦现没有催促,邱阳准备好后,手扣在门上敲了三声,门开了。
出现在眼前的伯伯头发半白,面目慈善,他看到邱阳,神情有些恍惚,随后说:“是小少爷吧。”
伯伯的声音就是昨天夜里和邱阳通电话的管家的声音,他记得管家姓韩,于是礼貌地称呼管家韩伯伯,才问:“严先生的情况怎么样了?”
管家领着两人往屋内走:“先生刚做完检查回来,现在身体还有点排斥的反应。”
房间的门开着,邱阳一眼就看到严博森皱眉,似乎正对着桌上的某件物品出神。
邱阳的出现令严博森始料未及,他责备地目光转向管家,管家无动于衷,替严博森整理好靠枕就离开了。
剩下邱阳与严博森眼神相碰,严博森掌心放在嘴边清了清嗓子,小孩子的心思并不复杂,他微微一笑:“我暂时没事,别担心。老韩最近年纪到了,话多,让你们大过年还专门跑来一趟。”
秦现拉了张椅子把邱阳按下去坐好,严博森作为他未来的老丈人,给父子两人适当调节气氛是他应该做的。
邱阳低着脑袋,想问问严博森病情如何,更迫切地想马上去做个骨髓配对,然后把对方的病医好。
他的头发被秦现包在掌心里揉,没看到秦现和严博森同时放在他身上的目光,更错过了彼此间交换的一个眼神。
“严先生。”秦现开了头,新年的寒暄话过,才切入邱阳最关心的事情询问。
秦现说话的时候,邱阳竖起两只耳朵仔细认真地听,听到意见和秦现一致的话,还会不经意间的点头。严博森看着,眼神和嘴角都是笑意,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