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谢谢。”安心皮笑肉不笑地回敬。
何辛然摇摇头,又嗤笑一声走开了。
安心却跟了上去,“聊聊呗?”
何辛然双目微张,明显有些意外。安心还记得上回也是这样,何辛然一脸似笑非笑地站在她跟前,扬了扬下巴,说“聊聊吧”。这还没过多久,她们俩就又撞一块儿了,也不知道是谁欠了谁的。
“停手吧。”安心面无表情地开门见山。
何辛然掐掉烟头,扯了扯嘴角:“你什么意思?”
“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想把这部电影拍好。”
何辛然哼了一声:“难道我就不想拍好电影吗?”
“你当然想。”安心阖了下眼皮,“但你想要的更多,也更复杂。你和李韵那套我不想玩,也没那心思。”
何辛然上下扫视了她一遍,似是审视,“那你有什么心思啊?”
安心弯起嘴角和眼尾,红唇艳丽,凤眼柔媚。
“何辛然,要不我们来一次正面的较量?”
何辛然瞪大眼睛,微微蹙起眉头,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正面的较量。”安心不笑了,她往前跨了一步,盯上何辛然的眼,“你和我别搞那些虚的。有什么都放到戏里来,看一看到底谁能压过谁。”
何辛然弯了弯嘴唇,发出了一声不自然的干笑:“看不出来啊……不过,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样的话?我演的戏可比你吃的饭都要多。”
“说的没错。”安心嘴上肯定她,但语气明显敷衍,“就算我自不量力呢,你意下如何?”
何辛然放下抱起的手臂,慢慢直起身子。她微微偏头打量着安心,就跟之前不认识她一样。
“好。”最后她轻巧地说,“我可以答应你。”
见安心转身,她又开口了,语气里少了平时的傲慢:“我如果是你的话,就不会选择这样一种方式——没有胜算的方式。”
安心回头深深看了她一眼,扭头继续往前走。
“有没有胜算另说。但这就是我的方式。”
是最堂皇的方式,也是我喜欢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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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摄已经进入尾声,除了两位女主演,其他人开始陆续杀青了。今晚是路一白的最后一场戏。千叶和客人发生冲突,为了保护千叶,阿林被毒打致死,千叶痛不欲生,决心要复仇反抗。
“!”
黑泽导演喊完,带头鼓起掌来。路一白抹了抹脸上的道具血,扶起身边的安心,然后对着场边深深鞠了几躬。
“恭喜杀青!”安心笑着说。
她刚刚在戏里哭得喘不过气,摄像机一关,情绪才好了很多。黑泽导演前两天跟她说了这么一句话:一个好的演员要能入戏,但也要学会出戏。
“谢谢!”路一白深深舒了一口气,肩膀也耸拉下来,“晚上一起去酒屋吧?庆祝一下我杀青。”
看出安心的犹豫,他又接着说:“还有几个日本演员也去,他们也想你一起的。”
“好,那就一起去吧。”
再不答应反而显得她还在计较。既然早都放下了,就大气点呗。
拍了这么些日子的戏,安心跟剧组里的工作人员和日方演员也熟悉起来。大家见到她来都很开心,有两个扮演的舞伎的女孩还用简单的中文跟她聊了两句。
路一白的日语出奇得好,拍戏时安心就发现了,她很羡慕他可以不用翻译直接跟导演沟通。此时几个日本的男演员正摊着手跟他说些什么,路一白挑挑眉头,无奈地笑了。他周围的人也轰然笑起来。
“他们说,年纪最小的应该给大家倒酒。”他见安心有些疑惑,扭头对她解释,“我就是最小的。”
说着他拿起白釉酒瓶,动作轻柔又利落地满了身旁人的酒杯。酒屋姜黄色的灯光下,他长长的睫毛在眼窝处投下一片阴影,看不清表情。他的眼睛以前会说话,隔着老远都能看见情绪那种,现在他的脸上和眼底没有过多的表情,更显沉稳,却也疏离了不少。
到安心的时候他换了个酒瓶,“你喝一点梅子酒吧,这个酒很轻,跟果汁一样。”
“好。”安心低声回答。
小小的酒杯被瞬时填满,安心举起杯轻抿了一口,酸甜中带着一点辛辣。看她砸了砸嘴唇,路一白笑了。
“你的日语不错啊。”安心随口道。
“日常交流吧。以前在韩国的时候学的。”
身边的两个日本女孩子突然兴奋起来。她们扯扯安心的袖子,指了指窗外。
几声“嘭嘭”巨响,天上炸开了几朵烟花。烟火绚烂,连带着酒屋里都更明亮了。
“怎么会有烟花啊?”安心疑惑。
路一白望向窗外,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他没有回答安心的问题,目光随着烟火起起落落。
两个日本女演员年纪不大,还是少女心性,她们叽里咕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