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溪石大约就会醒了,让厨房熬些小米粥。”
“是,夫人,奴婢这就去。”
杜氏独自坐在靠椅上,又看了一遍阿倾的信,福州杨家想回太原府?嗬,要是知道太原现在前有狼后有虎,里头还有奸细,这个太原府,他们还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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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明宫中灯火寂灭,皇后挥退了守夜的宫女,在凤床上躺了下来,不时地摩挲着今个落在她梳妆台前的荷包,越是过了半个时辰,皇后重新起了身,让外头的宫女送了一盏灯过来,又让人去外头守着。
小心翼翼地将荷包里的一张信笺点点地燃烧在了灯火里。
心情却始终难以平静,永庆军失了庆州,退守汾州,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先前林承彦去汾州,然后沈溪石忽地也不见了,她原以为陛下派了两波人,西北的事怎么也该解决好了。
可是汾州也沦陷了,在沈溪石和拓跋宏商议休战议和后,拓跋部的另一派偷袭了汾州,进而要进攻太原府,太原府的粮仓已经被烧,即便有云翼禁军在,怕是也支撑不了多少时候。
而满朝文武大臣,尚不知晓拓跋部和丹国勾结打到了太原府。
南院大王想和她合作,到时候她可以随便抱养一个妃子的皇子,垂帘听政。南院大王愿意将王府中唯一的小王孙送过来做人质。
而她要做的是,每个初一十五给官家的饮食中下药。
对于枯寂在皇宫十八载的杜婉词来说,这是一件疯狂,却又让人跃跃欲试的诱惑。
眼下后宫的妃嫔接二连三的有孕,再诞下一个小皇子是迟早的事,杜婉词甚至认为,陛下将大皇子早早地赶出京城,就是为了即将到来的储君让路,一旦储君既定,她这个名义上的中宫皇后,真的就成了名符其实的摆设。
她待了十八载的皇宫将会成为别的女人的天下,若是有一天她护不住她的灵儿,她宠在心尖上的公主,也不知道在别的女人手下会遭遇什么。
一想到这个可能,皇后的心就忍不住的一阵阵锐痛。皇后将手里的巴掌大小的信笺放在了烛火上方,看着它一点点地燃尽,化成灰烬,她自觉她不能忍受那一天的到来。
另一只手的指甲不知道什么时候掐破了手心,渗出一点点的血迹,可是杜婉词依旧无知无觉,自后宫里杨惠妃和扈婕妤先后有孕后,杜婉词一直心神不宁,自从十五年前,陛下就没有再亲近过她,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怀孕,一旦后宫有女人母凭子贵,她和灵儿的日子就会举步维艰。
可是弑杀夫君,是杜婉词从来没有想过的事,即便心里的疯狂一点点地要吞噬了她,杜婉词的本能还是觉得惊悚。
从嫁给陛下以后,她的人生似乎就陷在了一个困境里,无论她往哪个方向走,四周的铜墙铁壁总是将她碰得一身伤。
这些年,她能做的唯有安安静静地守着这仁明宫,不去想,不去念。
当年若是她不嫁给陛下,爹爹会让杜恒言嫁吗?
杜婉词垂下眼眸,望着地上的一小片灰烬,眼下,恒言在太原府,许是会死了。
第78章 暗流涌动
清风徐徐的午后, 顾言倾坐在窗前,在一只巴掌大的荷包上绣着金鱼,窗口的风吹起了她散落在耳边的一缕头发, 顾言倾放下手中的绣针, 竟头发抿了起来,魏静晏端着两盅燕窝进来, 放在了一旁的一张小圆腿方桌上,笑道:“歇一歇吧, 不然等溪石回来, 你眼睛没有哭瞎, 倒绣这些东西绣瞎了。”
顾言倾头也不抬地道:“也是打发时间。”又望了眼手中的金鱼荷包,“这个不是给溪石的,杜姨最喜欢在荷包上绣金鱼, 我还没给杜姨做过荷包呢!”
顾言倾伸出右手摸着上好的绸缎上,微微凸起的一只小金鱼,这两天她心里总有些慌慌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魏静晏打开了一白瓷炖盅, 招呼着顾言倾,“可是我亲自挑的燕窝,又亲自看着炖了一个时辰, 好阿倾,快过来尝尝。”
说着自己舀了一颗枸杞,微微尝了一口,才道:“听说徐家大郎的病这几日愈发严重了, 廖氏这些日子三天两头到广元寺给徐大郎祈福,太后娘娘那边发话让陈太医回来看一看。”
顾言倾顿了一下,声音不无讥讽地道:“也许不仅是要给徐大郎看一看,宫里头还有两位贵人怀着身孕呢!”先前徐家怎么求,也不放陈太医下山。
廖氏去广元寺的事,她倒是知道,有时候她也会让荔儿或藿儿在隔天候在广元寺的山脚下,这半月来,廖氏那边倒有些进展,徐参知那边露出口风,或许与先皇有关,所以承恩侯府出事后,陛下没有插手。
顾言倾想到前两日,廖氏那边传话来说,她最近有了一些孕吐的反应,希望能早些离开汴京,心里盘算了一下,问静晏道:“阿晏,侯府在京郊有没有庄子,我们去小住几日可好?”
魏静晏笑道:“有的,这几日我也不想在汴京城待,我们多带些东西,住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