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被堵在东华门外了,一时进不来。”
赵元益以为大雪封了路,也不以为意。
桂圆公公见此,也没有再说刚才他见到的诡异情景,早三五年,王爷还是个九品殿侍的时候,他也没从王爷脸上见到这般温煦的笑容,在皇宫里浸淫了几十年的老公公,直觉事出反常必有妖。桂圆公公是知道这些年陛下对沈溪石的恩宠的,怕一会兄弟俩闹得不愉快,陛下心里不痛快,尽心竭力伺候陛下的桂圆公公,斟酌再三,小心翼翼地开口道:“陛下,恕老奴多嘴,王爷背负了这许多年糟贱的伯府庶子身份,心中难免有郁气,……”
话说到这里,便见赵元益心情很好地觑了老公公一眼,朗声笑道:“这狼崽子朕还不知道,捏蛇捏三寸,朕心中自有计较!”
桂圆公公也笑道:“陛下英名!”
等沈溪石一进御书房,便听赵元益道:“这次叫你过来,是准备和你说,让你和你王妃早日上宗谱。”
沈溪石一听给他的阿倾入宗谱,眉目间顿时又是一片柔和,刚及弱冠的小郎君眉目清朗,赵家男子同出一脉的琥珀色眸子里映着淡淡的星辉,赵元益看得也是心神一动,暗道自己这三寸捏得真真地好!
过了一会,赵元益才提出要沈溪石带兵重返西北的事。
得了红枣的沈溪石,自动地忽略了这不讨喜的一巴掌,眉峰微皱道:“等我将拓跋申赶走,从河北东路、河北西路、河东路、永兴军路都划给我做封地。”
这四路就占了整个北部了,陈巍山、林承彦和现杨家管辖的地段全在封地里,赵元益眉目微挑,沉吟片刻,应了下来,补充道:“但朕也有条件,等二皇子长到六岁,你要回京给做他的太傅!”
“八岁!”
赵元益并不退让,“最晚六岁,朕的江山还靠他!”
沈溪石也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没有就回京的时间讨价还价,而说起了承恩侯府的事,“陛下,我的王妃既是要入宗谱,是不是也该还承恩侯府一个公道。”
深谙捉沈溪石这条巨蟒之道的赵元益,昨夜处理了惠妃一事后,便想过这件事,“很快大理寺会出文书说明七年前顾家大火是被人暗害,纵火的人,也会交给大理寺。”
沈溪石不妨陛下这般干脆,一时看着他,眼眸里情绪莫名。
赵元益朝他的额头扔了一只笔,被沈溪石及时地避让开,却听赵元益道:“都知道自己是王爷了,是不是该喊朕一声皇兄?”
沈溪石一怔,对上陛下脉脉温和的眼睛,一样的琥珀色眸子,微微上挑的眼睛。
“皇兄!”
若干年后,退位为太上皇的赵元益一直十分庆幸在那一年看到殿中伺候的一个小殿侍的时候,起了好奇之心,发现他就是自己唯一存活的皇弟,在那之后,一步步扶持他升到了枢密副使,为自己,也为皇儿培养了一个臂膀。
第92章 梦魇
赵元益说的会交给大理寺处理, 不成想,不禁交出了明远伯府的沈令毅,更是将承恩侯府当年火灾中逃出去的五人也交了出来, 顾言倾和沈溪石这时候也才明白, 为什么先前他们严刑逼问袁安的时候,袁安也交代不出哥哥袁班的下落。
原来, 早在七年前,官家便将这五人找了出来, 关在先帝的皇陵, 沈溪石和顾言倾已然不知道官家当时是出于何种目的将这五人找到, 时至今日,顾言倾想去见一见袁班,哥哥的长随。
沈溪石安排了一下, 便带着顾言倾去了大理寺的牢房,这五人都是重刑犯,一人一间牢房,顾言倾让沈溪石留在了牢房外头, 自己踩着湿湿的地砖,迎面便扑来秽浊的气息,到了一间牢房外, 狱头道:“王妃娘娘,到了!”
里头正卷缩在一张破麻布袋上的袁班迟钝地觉察到动静,头从麻布袋上微微抬起,见到顾言倾的刹那, 瞳孔一阵猛缩,立即从地上爬了起来,往前走了两步,怔怔地看着顾言倾,“小娘子,你,你……”又看到了她旁边站着的女使,磕磕巴巴地问道:“你,你没死?”
还是那样一张脸,哥哥的话又回响在耳畔:“阿倾,袁班最老实,你不要欺负他!”顾言倾不觉喃喃出声,“你整日跟在哥哥身后,还能不知道他见了谁家的小娘子?”
袁班看着眼前衣着比以前更鲜亮华贵的小娘子,听着她自言自语地呢喃,那些熟悉的对话,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往事一一在他的脑海里跳跃,他袁家上三代便卖身在顾家伺候,他六岁就在大郎君跟前伺候,他性子憨直,常被小娘子捉弄,大郎君常常维护他。
在那些人没有找上他之前,他也一直以为,他这一辈子就是跟在大郎君身后,从书童到长随,日后大郎君掌管了侯府,他或许也会成为大管家。
往事如落了一层层灰尘的布,被一一抖落开,呛得人眼鼻生疼。
顾言倾忍着牢房里令人发呕的空气,问袁班,“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多少?”
顾言倾的声音不重,冰冰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