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出去了。”韩章依旧没有回头,语气冷淡的下着命令。
“是,韩总。”
鞠躬,后退,打开房门,一连串的动作天衣无缝,恭顺有礼。
“你很讨厌我?”
就在她要跨出房门的一刻,韩章冰冷的声音传来。
医生蓦然停住脚步,两条腿像打了石膏般无法移动,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从脊背升起。
“被说中了?”完全笃定的语气,“如果讨厌一个人,最好深深的藏起来,不要被他看出来。而且,你要对她好,全心全意的好,然后在他最幸福最信任你的时候,狠狠的给他一击,那人必死无疑。”
“你,明白吗?”
医生心头一惊,心脏像脱缰的野马般狂跳起来,额上印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她不知道韩章这番话的用意,但他知道韩章父子对有二心的手下绝不轻饶!
气氛难堪的沉默着,空气胶着起来,呼吸变得困难,墙上的时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响声,好像在为她倒计时……
“你走吧。”
清冽低沉的声音缓缓滑过耳畔。医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居然放过了自己,这么简单的放过了自己?她站在门前,却没有勇气迈出脚步。
“不想走?还是你宁愿接受惩罚?”
闻言,医生心脏再次狠狠一跳。
“谢谢韩总。”
她甚至没有勇气转身,急匆匆的道完谢,就飞快的逃离这个充满压迫感的地方。
窗台上的兰花开的正好,清新淡文,香而不俗。笔挺的鼻子靠近,深深的嗅了一口,好熟悉的感觉,就像她一样……
望着因医生匆匆逃走而敞开的大门,韩章自嘲般的轻笑。在这里吓唬一个小医生为乐,韩章,你真是一个懦夫!
这段时间以来,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所有人都以为他是怕卷进这个绯闻事件中,而躲了起来。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是。
他不敢再面对小暖,不,是不知道怎样去面对。尤其在知道了宝宝的存在以后,他的心情更加的复杂。他恨她,恨她跟别的男人生了孩子,恨她不等着自己;可他又爱她,爱到不肯伤害她一丝一毫。
两种极端的心情像带血的锯齿一样,****夜夜在他的心上不停来回锯着,直到他不堪重负奄奄一息。就在他感情最脆弱的时候,却与温文发生了关系。
他知道,一切都是那个女人一手策划出来的阴谋,但他却对这一切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发生,看着小暖一步步卷进危险的漩涡。时至今日,他还有什么理由,有什么能力要求小暖回到他身边呢……
口袋里的手机突兀的响起来,打断了韩章的沉思。
他拿出手机,韩潜远的名字正随着音乐声在屏幕上闪烁。
“父亲,是我。”声音恢复节制稳重。
“章,好一段时间没看见你的人影,今天晚上回来吃个饭吧。”韩父威严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
“是,父亲。”
“对了,叫上小文一起来,我也有一阵子没看见她了。”
“她最近很忙,估计不能回去……”想起还在病房里躺着的温文,韩章的手指一阵紧缩,但是语气还是一贯的沉稳,没有一丝慌乱。
“呵,很忙?”手机听筒里传来不屑的笑声,“恐怕是躺在医院里来不了吧?”
“原来您已经知道了。”
他昂起头,看着洁白的天花板,一种无力感袭遍韩章全身,一切都逃不过父亲的眼睛。
“不要以为你做事滴水不漏,没有马脚。老头子我还没死,你那一套在我眼里都是小孩子玩的把戏。我不管你以前在外面怎么疯,怎么野,不管你在外面有多少女人。但是,温文肚子里的孩子是韩家的后代,我决不允许有人伤他一根汗毛,就连你也不行!”
“我知道了。”
韩章感觉自己像个傻子,自以为是的做了一个愚蠢的决定,还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殊不知,在别人眼里根本就是漏洞百出。
就算他当时没有心软,直接下命令让医生打掉孩子,也是不可能执行的吗?他怎么能这么蠢,这医院是韩潜远一手建起来的,里面所有人都是他亲自挑选的忠心耿耿的下属,他凭什么以为所有的人都会听自己的命令!
自己只是一个傀儡,可笑的,自以为是的傀儡!
“你是要继承我韩潜远家业的人,是我唯一的儿子,你这一生注定跟名利作伴,金钱享用不尽。女人只是拿来玩玩,传宗接代的工具,决不能成为你人生的绊脚石。如果有这样的女人存在,一定要毫不留情的处理掉!”
电话被突然的挂断,犹如弹奏到最gao潮部分,戛然而止的乐章。
听筒中传来嘟--嘟--的声音,提示他挂上电话。
韩章像定格的雕塑般,愣愣的靠在窗台边,任野外的风将他的短发吹得翻飞。明媚的阳光夹杂着山谷里特有的泥土味,淡淡随风而来,暖洋洋的感觉吹得人心神皆醉。可是,再好再暖的阳光也驱不散韩章心中阴冷的坚冰。
纤长卷翘的睫毛微微颤抖,美丽的凤目缓缓睁开。眼前的景物不甚清晰,依稀可以看出不是熟悉的地方。白色的天花板,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