掷地有声。
林思竹有些动容,微不可见地点点头,突然又问:“如果……如果我不是你妹妹呢?”
“你怎么可能不是我妹妹?”林北钦失笑,“这是血缘关系,没有如果。”
林思竹恍然失神,脸色悲痛交集,喃喃道:“血缘也可能是假的。”
她快速擦干眼泪,说:“哥,我……我没事了。”她疲惫无力地起身,自顾自进了卧室,说:“我想休息了。”
“好好休息,”林北钦为她关好门,见她熄灯之后,才离开。
……
林北钦回到别墅,还未入睡,便接到林家祖宅的电话。
电话是他父亲打的,声音如同他本人的气质一样,从容沉稳。
“你在查林家的人?”林父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是,”林北钦语气恭敬,“警局内有一具尸体,跟我有亲缘关系,年龄55岁到60岁之间。”
林父说:“我已经查过了,林家这段时间,没有任何人失踪。每一个人都健在,你可以让警方来确认。”
林北钦皱眉。
林父轻哼一声,“林家的老骨头没几个了,难道还不好查?你还想让那些长辈一一联系你确认吗?”
“未尝不可,”林北钦说道。
林父骂了声“混小子!”,又说:“林家的那些人你不要得罪,我已经帮你确认过了。既然林家没有人失踪,那就是你调查的线索有问题,再把案子重新梳理一遍吧。”
他语重心长地说完,结束了通话。
空荡荡的别墅寂静无声,雨淅沥沥地打着窗外的草木,徒添冷意和寂寥。
林北钦沉默无声地走回房间,脚步声沉重缓慢,在走廊中回响。
他侦破过的案子,每一起每一件,他都了如指掌,甚至连案子中的指纹和微量物证,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每一个案子,只要有线索,他都能得心应手,因为他是案情的旁观者。
而这一次,被害人,嫌疑人,似乎都与他有深深浅浅的牵扯。
他很快冷静下来,脑海中思绪如飞。
如果那个和他有亲缘关系的无名男尸不是林家的人,那他到底是谁?
为什么会出现在那片莽蓁的树林里?
难道李逸止的验尸鉴定真的有问题?
虽然案情复杂,疑团重重,但他依旧按时入睡,一夜无梦。
……
次日,九点准,雨后的阳光明净如洗,将警局办公区照得明亮皎然。
昨晚叶臻加班到很晚,到达警局时,惺忪的睡意依旧未完全消散。办公区安静无声,门窗全部关闭着,紧闭的窗帘遮蔽了晨光。
叶臻轻轻推开门,见到办公区的场景,有些愕然。
沙发和椅子上都躺着人,他们睡得很沉,仔细听呼吸声,也能体会到睡意里的疲累。空气有些浑浊氤氲,夹着淡淡的烟味。
值班的警察从门口经过,轻声对叶臻说:“郑小吏和路大神几个昨晚加班加点,凌晨才睡的。”
叶臻来警局几个月,早就深知警局的人一旦工作起来,全身心投入,不管男女,都会把自己当做铁人。他们在生活中嬉笑打闹,在工作上,却一丝不苟,不容自己半分疏松。
躺在椅子上的郑小吏说了句梦话,披在身上的外套掉在地上。
叶臻轻手轻脚地走近,捡起衣服给他盖上。随后她转身走近沙发,看着躺在上面的路征。在与路征相识的几年里,他从一个纯澈学子,变成一个专业的刑警,他干净纯粹的气质依旧,只是骨子里多了历经磨砺的坚韧。
她记得他不会抽烟,而此时,他的电脑旁,多了一个烟灰缸,缸里横七竖八地堆着烟头。
她准备搬了自己的电脑去外面工作,顺手给路征盖上毯子,谁知睡梦里的他警觉敏锐,突然睁开眼,同时抓住了她的手臂。
还未痊愈的手臂一痛,叶臻微微一缩。
几乎在一瞬间,路征清醒过来。他坐直身,茫然地看着她:“叶臻?”
叶臻有些歉疚,“抱歉师兄,吵醒你了。”
她的动作有些别扭,路征这才注意到自己抓到了她的手臂,可他没有立即放手,只是松了些力道,问:“手臂痊愈了吗?”
叶臻试图抽回手,说:“痊愈了。”她声音很轻,还顾及着正在熟睡的郑小吏,说:“你继续睡吧,我先出去了。”
路征蹙了蹙眉,缓缓放开她,盖上毯子,说:“好,我再躺会儿。”
……
叶臻出了办公区,路过休息室,见方圆和穆婂也缩在沙发里,正在休息。
陆续来上班的警察,都不自觉放轻动作,安安静静地吃早餐。叶臻也去了趟食堂,买了几份早餐。
回到办公室时,办公室的人已经苏醒,门窗也都打开了,室内一片明亮整洁。
叶臻把早餐带进去,郑小吏理所当然地瓜分了,还不忘带到休息室去给方圆和穆婂。
他一个劲儿地往嘴里赛东西,方圆很是嫌弃地锤了他一拳,“有人和你抢吗?注意吃相。”
郑小吏感觉就算是有美食也无法堵住自己的嘴了,他一向喜欢把心事告诉方圆,何况方圆火眼金睛,能够读心,他想瞒也瞒不住。
他决定主动坦白。
“圆圆,我知道了一个秘密。”他既兴奋,又苦恼。
方圆正色,“什么秘密?是案子的是吗?”
郑小吏既紧张又为难,说:“我觉得,路大神终于决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