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竹绕过桌子,关切地看着她,见她的衣袖和裤子都湿了,立刻说:“去我房间换一件干净的衣服。”说着,让刘嫂来收拾地上的碎片,拉着叶臻往卧室走。
叶臻不动声色地给林北钦递了个眼神,对林思竹说:“有烫伤的药吗?”
林思竹有些愧疚,叶臻不是第一次在她家受伤了,家里备了不少药品,可偏偏没有治疗烫伤的。她看了眼叶臻湿透的裤子,说:“小区外就有药店,我去买。”
说着,她就往外走,林北钦见状,和她一同出了门。
房间内只剩下了叶臻和刘嫂,正合叶臻的心意。刘嫂领着她去了卧室,翻出几件林思竹的衣服,让叶臻换下。
叶臻先去浴室清洗干净,刘嫂跟进来,看了眼她的手臂,说:“还好,并不是很严重。”
其实那碗汤已经不烫了,叶臻不过是想找个由头和刘嫂单独相处。她换了外套,闲聊似的问刘嫂:“刘阿姨,你在林家工作的时间也不短了吧?”
刘嫂丝毫没有戒备,帮叶臻替毛巾擦手,说:“没有五年,也有四年多了吧,夫人和先生都非常好,我对现在这份工作很满意的。”
叶臻轻轻地擦手,问:“你陪林先生的时间多一些,还是林夫人的时间多一些?”
刘嫂不假思索地说:“陪夫人的时间多一些。”
叶臻:“他们的感情,应该很好吧?”
刘嫂隐晦地轻叹,“看起来还好吧,夫妻两人和和气气,不吵不闹的。”她不太好谈论东家的私事,不痛不痒地说了几句,就噤声了。
叶臻继续探问:“林先生的生日宴之后,还有没有其他人到过林家?”
刘嫂认为她问的是去给林世杰庆生的人,便说:“没有,那几天我都在家,没有任何人来过。”
叶臻有些诧异,如果这段时间,没有任何人去过林家,那无名男尸从哪里来的?难道无名男尸,没有进入过林世杰的别墅?
“我听说,前几天林先生参加公司庆功宴,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喝了酒,是你和司机把他扶回房间的。”叶臻说。
刘嫂拿了一条裤子,认真地比对尺寸,没有怎么思索叶臻的用意,说:“是,先生很少喝醉酒的,那晚还真是让我意外。”
“你们把他扶回房间时,林夫人也在他卧室里吗?”叶臻眼眸深深。
刘嫂有些局促,她其实很清楚,林世杰夫妻早就分房睡了,只是心里知道是一回事,和外人谈论是另一回事。
她有意岔开话题,举着裤子问:“叶小姐,你觉得这条裤子的尺寸合身吗?”
叶臻见她不愿意多谈,干脆不寒暄了,直接说:“刘阿姨,我是以一个警察的身份和你谈话的。”
刘嫂微微一惊,缄默不语。
“你不要紧张,”叶臻放松语气,“我只是问些简单的问题,你如实回答就好,我保证不会随便泄露。”
刘嫂拽着裤子,有些惊疑,“你想问什么?”
叶臻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说道:“林夫人和林先生是分房睡的吗?多久了?”
刘嫂有些不情愿地说:“是分房睡的,我从来没见他们睡一间房过。”虽然觉得奇怪,但她从来不过问。
“所以那晚,他们睡在同一间房了吗?”
刘嫂点点头,“是,我也觉得奇怪,平时夫人从来不会去先生的房间,甚至连看一眼都不会。”
叶臻没有深虑,继续问:“这段时间,林夫人或者林先生,与什么人接触过吗?”
“林先生接触的人我不清楚,”刘嫂很老实地回答,同时又笃定地说道:“但夫人一定没有和任何人接触过。”
“为什么?”叶臻半信半疑。
刘嫂说:“因为夫人是完完全全的家庭主妇,她性格孤僻,平时都不会出门,更别说接触什么人了。就算要出门,先生也会让我陪着。我从来没有见他和什么人接触过。”
叶臻换上干净的裤子,心头怀着疑惑,轻声问:“林先生和林夫人的感情,一直这样疏冷吗?”
刘嫂喟叹,“我也不知道,听说他们夫妻俩感情本来就不好,有外人在的时候,还会装作平静,没有外人的时候,就彻底冷淡了。夫人把先生看得跟仇人一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前两年还好一些,林小姐住院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彻底崩了。明明是住在一个屋檐下的夫妻,却形同陌路。”
真是怪异,既然夫妻感情已经破裂这么多年,为什么不选择离婚呢?
叶臻心事重重地换好干净的衣裳,觉得非常有必要调查一下林世杰和任静玟这对夫妻的过往。
林北钦和林思竹回来得很快,带着药膏。
林思竹坚持要给叶臻上药,拉着她坐在沙发上。见她手腕上没有任何烫伤,脸色稍微一松。
叶臻自己涂了药,放下袖子,突然感觉有道阴影笼罩下来,抬头见林北钦站在身前,目光来不及收回。
林思竹偷笑,把位置让给林北钦,“哥,你要不要亲自给叶臻验伤?”
叶臻心头微微一颤,说:“根本就不烫……”
林北钦的脸色却依旧阴沉,似山雨欲来。他当然清楚叶臻的所为,只是没想到她会用这样愚蠢的办法。
阴翳地盯了她一瞬后,他厉声说:“没有下一次。”
他的严厉不减当初,但此刻叶臻却觉得甘之如饴。
林思竹把药塞到叶臻的包里,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