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完全模糊了他的视线，每一个字，都犹如一把锋利的刀。一刀一刀狠狠的在他心上划过，痛得几乎痉挛。

一夜没睡，他的神情略显疲惫，可再疲惫，也掩饰不住他此刻的伤痛。原本无声的默默哭泣，到最后，竟然嚎啕大哭起来。像个无助的孩子。

是谁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这个时候的于扬，只怕已经伤心到撕心裂肺的地步了。

人生中，第一次毫无形象的失声痛哭。

而赫连敏，也不禁泪如雨下……心也痛得无法呼吸，她能想到于扬知道真相之后会是怎样的心情。可真实的见到他这个样子，她还是害怕了……

想了一个晚上，她已经尽量把事情写得简单一些。可是她并不知道，她越是简洁的描述，于扬就越知道其中的艰辛。

纠结矛盾了一个晚上写出来，却让他这么伤心内疚，赫连敏心中也不是滋味。

赫连敏抱住于扬，紧紧的抱住，此时此刻，她多想安慰一下他，告诉他不要难过了，她已经好起来了。

告诉他，看到他哭，她会更加难过，她想要的并不是这样。

可是，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试图发声，可是动了动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第一次强烈的觉得，不能说话是件那么挫败的事情。

因为不能说话，她只能紧紧的抱住她，试图以这样的方式，让他感受到她的力量。

赫连敏抱了他好一会儿，才稍微分开一点，给他擦眼泪，动作很温柔。

于扬的情绪终于平复一点，而那张纸上，已经全部是他的眼泪，一片湿润。

“小敏，对不起……”于扬把头埋进她的颈窝里，明知道她听不见，可是他一直在反复的说着。

这个时候，他满心的愧疚，除了对不起，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可是在她经历了这么巨大的伤痛面前，所有的语言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说了好一会儿，他才捧着赫连敏的脸，给她把泪痕擦掉。

“小敏，我现在的心情很沉重，不知道要说什么好，我……我不会放手的，除了这一点，其他的说什么都好。”于扬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鼻音。

他脸上的泪水也被赫连敏擦得差不多了。

于扬知道，他家的小丫头经历的那些事情，比他艰辛百倍。

他懊恼，愧疚，为什么当初没有去找她？让她经历了那么多磨难，而她，现在还能站在自己面前，还能那么在乎他，而他却只能拿自己来为威胁她，现在想想，简直是混账。

赫连敏拉着他在沙发坐下，于扬这个样子，简直太让她担心。

她之所以不告诉他，就是因为不想看着他内疚，只是没有办法，他想知道，她又舍不得他失望，所以她想把曾经的伤害减到最低，可是没有想到，他的反应比自己想象的强烈百倍。

于扬真的都想象不出来，那样的环境下，她还能活下来，到底是怎样一种坚强的意志。

“宝贝，我一定会把你治好，我们还会有宝宝……”于扬说着，声音再度哽咽起来。

刚才那张纸上，写的确实是这两三年来发生的事情，她写得很简短，可是他却可以脑补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