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武心中已经有了计划,他一本正经的对大家说道:“各位,我现在布置一下任务,刘小磊的一团和王定的三团进行合并,合并后刘小磊为团长,王定为副团长。”
“丁宁兼任二团团长,高祥发为四团团长。其余非战斗人员和卫生连及伤员今天晚上必须撤离。一团和三团坚守罗店西翼阵地,四团今晚去骚扰鬼子在罗店正面的阵地,由我亲自带队。”
“丁宁负责独立旅一切事务,胖子带人在龚家店埋伏待命,设伏部队一律无线电静默,以我的三颗红色信号弹为攻击信号。战斗打响后不可与鬼子恋战,要边战边退,将鬼子引到我们的阵地。”
“充分利用阵地前的地雷、反坦克壕沟和各种陷坑障碍物,消耗鬼子有生力量,同时,阵地上的大小火力要配合消灭鬼子。”
“张二成,你现在不是补充了炮弹和三十门82迫击炮吗?要把它们捏成一个火力拳头,听我命令,不要吝惜炮弹或者害怕暴露目标,在关键时刻给小鬼子致命一击。”
“如果人手不够,我叫老高把11师的炮兵调过去,听说他们还带来了三门高射炮,这可是个好东西。鬼子的飞机最怕这玩意,明天飞机要是来了,狠狠的揍他几下子,看它还神气不?”
张二成当然很高兴,新补上来的迫击炮有三十多门,他现在的家当比以前多了不少,甚至可以与军部炮兵团相比了。最重要的是炮弹足够多,打一个星期绝对没问题。
张二成当即胸脯一拍道:“旅座,没问题,你啥时候要炮火支援,我随时可以开火,打到你喊停为止。”
自从多了几十门大炮和用不完的炮弹,张二成说的底气多了,嗓门也响了。
交代完任务后,周武看了一下腕表,已经到下午六点多了,他特地关照丁宁,抓紧时间跟沈丽娜道别,要不然人家走了,有你后悔的。
丁宁听了周武的话,一溜烟跑到卫生连和老婆倾诉离别之苦去了。
大家各自回去吃饭,准备晚上的行动,周武命人给四团的兄弟每人配发十颗手榴弹或手雷,将现有的卡宾枪和花机关枪全部收集起来交给四团使用。
如果不够,就用盒子炮或者是勃朗宁手枪,另外60迫击炮也带上几门,到时候用来炸鬼子的碉堡掩体。
周武要求老高他们全部轻装,除了必须的弹药和急救药品外,其余一律不带,反正天亮之前还会回来,何必带着那些瓶瓶罐罐的东西。
关于重火力压制,周武专门收集了五六十挺轻机枪,组成一个机枪连,马克辛重机枪太沉,不好拿,周武就把它们留在了阵地上。
事实上,机枪连带的都是轻便好用的捷克式和布朗宁,配合那几门60迫击炮,这火力已经不小了,更何况还有榴炮营的老张在后边随时待命。
匆匆的吃了一口饭,周武见离晚上行动的时间还早,他急忙在行军床上打了个盹。本来是想迷糊一会就起来的,不料一躺下,他就睡着了。
朦胧中,周武的心又飞到了南京,这次他看到的南京与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没有了平常的安详和热闹,整个城死气沉沉。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连平日里熙熙攘攘的夫子庙里都空无一人。
这人都去哪了?
周武漫无目的的转悠着,不知不觉来到了下关码头。奇怪的是这里千帆竞发的景象也消失了,只有滚滚的长江水自西向东奔腾不息。
正在这时,周武惊恐的发现码头边上的石头缝里,流出来一股股殷红的鲜血,接着越流越大,最后竟然汇聚成了一条血红的小河,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向长江边流去。
周武急忙跑到江边,一眼望去,到处都是漂浮在江面上的尸体。这些尸体形态各异,男女老少都有,有的尸体竟然还在熊熊燃烧,吱吱的火烧皮肉声和人肉被烧焦的恶臭味在空气中蔓延。
霎时间,他感到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了。周武心想自己的妻儿双亲怎么样了?他急忙往家里跑,可是这个时候,他就是迈不动腿,这该死的双腿好像灌了铅似得,动弹不得。
无奈之下,周武干脆瘫坐在地上,这时他双手触摸到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黏糊糊的,他回头一看,竟然一个刚被砍下来的脑袋。
周武大叫一声,梦醒了!
他感到自己一身冷汗,那种黏糊糊的感觉跟噩梦中用手摸到脑袋的感觉一模一样。周武甚至都能看清那个脑袋上的表情,悲哀、无助、绝望和痛苦,但更多的是麻木,那种任人宰割而无动于衷的麻木。
这时,丁宁走了进来,他看到周武魂不守舍的样子,急忙问道:“旅座,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事,没事,只是做了一个梦。老丁,你咋这么快就回来了,不跟你老婆多呆一会。”周武刚从噩梦中醒来,还以为没过长时间呢,低头一看腕表,离行动的时间只有半小时了。
“我跟小沈只是聊了几句,老徐就带着重伤员走了,小沈不放心,和几个护士坐第一拨汽车先走了。”丁宁倒是实话实说。
“哦,老丁啊,你觉得今晚的行动能否达到牵制鬼子的作用?”周武问道。
“我认为应该有所作用,即使不能惊动正在向常熟进犯的日军,但至少可以迟滞在罗店的小鬼子,让他们不敢大规模追击79军,为11师顺利抢占国防工事争取时间。”
“我们要叫鬼子知道,在罗店还有国-军主力在坚守阵地,这样他们向常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