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戮位面内历史与本宇宙不尽相同,以下涉及历史格局的描写中,与记载有所偏差者并非bug,特此提示。
人物原对话采用符合当时年代的语法习惯,为读者阅读方便,也为了避免我写一篇文言文出来被打死,在此处以现代汉语表述。
中国,明朝。
永乐元年,四月十六日夜。
某处私宅。
金銮殿,绮绫罗,雕栏绣柱,玉宇琼楼。
尽付烈焰中。
此刻,火舌燃烧在这豪宅的每一个角落,照亮了那本该幽暗的厅堂。
在火海正中,是一个身着华服的男人,左边臂弯里抱着一个婴孩,右手持剑,剑下是一盏挑翻的灯。
而在他的对面,一名黑衣的剑客手持长剑,隔着一层火幕,与之对峙而立。他微侧过身体,一只臂膀架起,护着身后那衣着华贵的女子。
“南宫渊,你冷静些。”良久,剑客凝视着男人,肃声开口了,“这是你我三人间的恩怨,孩子是无辜的。”
“孩子……?孩子?哈哈哈哈……”男人却像是醉酒了一般,神色恍惚,轻晃着脑袋嘀咕了好半天,忽而发出一阵渗人的冷笑,“若是她的心从不曾属于我,这个孩子……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说着,他手臂一松,任由那婴儿摔到了地上!
婴儿正落在了一快尚未冷却的余烬上,后背的襁褓当即焦了半片,登时被烫得哇哇大哭。
“景儿!”剑客身后的女子见状,当即一声惊呼,作势便欲扑上前去。
“别过去!”剑客一声爆喝,拦住了女子,“他已经疯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仿佛是印证剑客的话一般,男人一挥利剑,仰天癫狂地大笑了起来,“姜璇珺!你好狠的心那!我给了你一切!我为你夺来了这半壁江山!你却背叛了我……投向了这姬家的余孽!!可怜我竟还蒙在鼓里……可笑,可笑啊!!!”
在他刺耳的笑声中,这燃烧着危楼也开始摇摇欲坠,不时有烧断的房梁天顶从上方坠下,砸在三人的身边。
“不妙……此地不能久留了……”剑客眉头紧锁,四下打量一番,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媛儿!跟我走!”
话毕,他一把抓住女子的手腕,不顾后者的反抗,带着她便沿着走廊奔向宅府的正门。
在两人身后,只剩下那焰火中的阵阵狂笑,如同鬼魅般传来……
“烧吧!都烧吧!这破屋残垣,这万顷人间,都随我一齐烧成灰烬吧!!”
“有什么用呢……还有什么用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月色下,两道人影从大宅中钻出。
而几乎在他们前脚刚离去的瞬间,这宅邸仿佛是终于被烧毁了最核心的结构,整座高楼顿时轰然倒塌,付之一炬。
两人转身望着废墟,伫足片刻,便在来人的高呼声中拔腿离去,隐入夜幕。
但,他们走得太急,没有注意到身后,一道佝偻的人影从废墟中钻出,怀中抱着某样事物,遁向了远方。
这一夜,
还未央。
……
二十年后。
永乐二十一年,二月七日。
河南,汝宁。
某处客栈里,少女解开了绑住头发的发带,坐定在了镜前。
一头如瀑的长发铺散而下,少女面带几分倦色地望着镜中那副绝美的面容,轻轻叹了口气,低头瞧向了自己的身体。看着那件已经一周没能得换的男子短褐,她心中不由得涌起了一阵好好洗个澡,再梳妆打扮一番的**。
不过,至少今天,只怕她也只能想想而已了。
“姬嫣,该走了。”
一个男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被唤作姬嫣的少女转身望去,看到了一名身穿黑衣,年纪约莫四五十岁的男子。他算得俊朗的脸上写满了沧桑与冷峻,蓄着一圈短胡,正站在门口望着少女。
“……知道了,父亲。”姬嫣又一次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那起放在一旁的发绳和网带,匆匆束好了头发。站起身,从床上拿起先前已经打点好的行囊,迈步走向了门口。
而那男人见她起身,便也不再说话,转回身,大踏步地走出了门。姬嫣不得不有些费力地快走两步,才跟上他的步伐。
自从出生以来,姬嫣的记忆便是在一段又一段的东逃西窜间模糊地拼凑起来的。她从未见过自己的母亲,而那唯一的父亲也从未向她解释过这仿佛永无止境的逃亡究竟是为何。在她的记忆里,她与父亲除了逃路外的唯一互动,便是他一手教导了她琴棋书画,六艺四书,并在她十五及笄那年亲手为她起了字——玲玥——随即便再无其他。
或许,还有在偶尔动身晚了一步时,她瑟缩着躲在父亲的身后,而父亲则手持一柄长剑,杀尽那从暗影中窜出的贼人,随后满身血污地将早已吓得腿软的她抱走——姬嫣至今仍记得,在四岁第一次看到那一幕时,她吓得哇哇大哭,惊惧万分,而父亲却一句话也没和她说,只是漠不关心地将她塞进了客栈房间,留她一个人彻夜难眠。
早在三岁时,她便意识到了自己生活与寻常女子的不同,但时至今日也未能明白个中缘由,更遑论改变。她时常有着羡慕那些年轻女孩的生活,那娇艳如花的青春……
只是,或许她注定与之无缘。
姬嫣摇了摇头,摆脱了自己的思绪,踏过脚下咯吱作响的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