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问陆清清。
陆清清:“这要是别人遇见这种事,最多也就吃个闷亏算了。但二姑娘你碰见就不同了,你是谁啊,脂粉里的巾帼,父你亲是知府,把这一报上去,让知府大人随手一挥查抄了假货,不仅朝廷赚一笔,让你父亲立了大功,姑娘也长脸啊,造福一众姊妹了。以后就再没有姊妹不小心被骗,误买假货往脸上涂了。别的假货还好说,这擦脸的要是出问题了,那可是会毁容。这等恩情她们岂会不记在二姑娘身上,好好感谢你呢。”
张二姑娘点点头,觉得陆清清说得很有道理,“我回去就让父亲狠抓这些造假的祸害。”
“这好办,在哪儿看得,直接去抓人就行了。”陆清清道。
“我发现这事之后,立刻就让人去找了,那地方早空了没人了。”张二姑娘恨恨道。
“唉。”陆清清无奈道,“早就听说外头有人造假陆家的东西,我是真有心管,可没那个权力啊。”
陆清清随即挥挥手,让人拿了五根精致的金簪让张二姑娘挑两个走,权当是赔罪。
“‘粉面桃花’我这里是真没有,等下月多给你送两盒。”
张二姑娘看到精致宝贝,立刻就没了脾气,一面答应一面琢磨挑选,最后犹犹豫豫难以抉择。“都好看,不知道选哪个了。”
“那就都送你。”陆清清立刻叫人包好送了张二姑娘。
张二姑娘惊喜不已,想想自己刚刚来势汹汹,却又有些不好意思拿了。
“行了,你我谁跟谁,就别客气了。我这还有两斤上好的燕窝,带回去送给夫人。”陆清清说罢,就笑眯眯地打发人把‘小麻烦’送走。
裴经武一直在外等候,眼见着张二姑娘红着眼进门,满面含笑一脸知足的出门,真觉得新鲜。
裴经武随即进门,就听夏绿赞叹姑娘这招妙,既‘报复’了知府,又把近来市面上出现的陆家假货问题给解决了。
“可惜赔了五根金钗进去。”夏绿叹道。
“这可不是赔,是省。这打假的活我要是自己来做,花费何止那几两黄金,还容易招惹麻烦。”陆清清解释道。
裴经武在旁听得一知半解,但可以肯定他家首富县令大人是真厉害!
陆清清拿起桌上的信送到了烛火边焚烧,“不过一码归一码,之前的‘仇’还不算完。天越来越热了,停掉给汝宁府的冰块的供应。”
“知府大人若追问起来怎么办?”夏绿问。
“跟他说今年冰窖出了点问题,存冰少,还都给监察御史用了,他怕热。”陆清清接着又道,“对了,暗号那边多拨点钱过去,将来指不定就靠它。”
夏绿应承,立刻去办。
裴经武此时此刻对陆清清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了,原来他觉得陆家开那么多铺子遍布大齐已经很牛了,却没想到还有很多暗中秘密的商号。果然无奸不商,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果然……钱多就是厉害!
当年裴经武离开陆家的时候,陆清清才刚刚得了朝廷的三十万两的山地补偿,那时候裴经武还很欣慰,替陆大姑娘和大爷高兴,琢磨他们孤苦的姐弟俩以后的日子总算有保证了,至少能一辈子衣食无忧。万万没想到,他离开这五年,陆家的财富都不是几倍地涨,而是百倍千倍地涨。他在书院两耳只读圣贤书,并不知外面的事,科考之后,正打算衣锦还乡,给陆家报喜,忽听人提及了汝南陆家为大齐首富,这才知道自己在外读书这五年多来,陆家在陆清清的经营下已经壮大至全国首富的位置。
“你发愣地看我干什么?县务都处理完了?”陆清清见裴经武眼睛直勾勾的愣神,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裴经武:“啊,是处理完了,这是我刚刚简略写的归纳,已经是最简单的总结了,还请大人看一看。”
陆清清往嘴里塞了个瓜子,一边接过册子一边看着裴经武,“唔,为什么要看?”
“宋御史还没走,而且我瞧着他还派人在本地看房、买车、雇人,只怕一时半会儿不会走。那就极有可能还会难为大人,咱们现在临阵补一补,或许还来得及,至少在面上能应付过去。”
陆清清把瓜子皮放在玉盘里,打开书册看了第一句,随口读了出来:“县令之责,刑狱治安,征敛赋役,宣扬德化,劝课农桑,务知百姓之疾苦?”
裴经武点点头。
陆清清把本子合上,“赋税纳够数了,县城七千户而今也算家家富足,鲜少有人犯罪,就偶尔有几个外地来的小偷,也都被抓了,你审一下就完了,没什么紧要。至于农桑什么的人家自己不知道做么,还要教么?”
“有些百姓是愚笨了点,大人在没给他们二百石粮之前,有的家真快要饿死了,该劝还是要劝一劝的。”裴经武建议道。
“这可不是愚笨,是懒,懒得动脑,懒得动手。长乐县地处是偏僻了些,却也不是满处荒凉的地方,四周山林一到夏天野果、野菜皆有,我记得还有一样能顶红薯吃,叫什么豆地瓜。据说往年收成不好的时候,好多家就靠吃这个过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