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牧因签证问题再次离开狭山店。
这次的他,对周围已经不抱期望了,看来时机已到,他果断做出了开店的决定。很快的,他通过一个山东工友的介绍,在池袋的繁华地段租到一间小店铺。店铺位于一座商务楼的二楼,由于之前这里就是整体店,内部的格局和陈设基本无需改动,只要将所需物品搬过去,便可直接使用了。
大牧离开大和后的一段时间里,店里又接二连三来了几个新人,他们是长井、户田、陆川、胜也和阳一,其中吉冈胜也和吉冈阳一是两个在读专门学校的年轻人,两人并不是什么亲属关系,只是碰巧姓氏相同而已。胜也刚满二十岁,性情外放调皮,他是横垣介绍来的学弟,两人同属一所专门学校。相比之下,阳一性情老实内敛,他平时话不多,高中刚毕业就考入专门学校,所学专业是介护。论起两人的技艺,胜也更胜一筹,毕竟他有两年的学习和实践经验。而阳一则是半吊子,比我刚来那会儿强不了多少,仓知一如当初委托岛津那般,把指导阳一的任务交给了我。
于是我每晚都在闲暇之余给阳一做指导,有时胜也会来帮忙。不知是不是太过年轻的缘故,阳一在认知力上表现出明显不足,天赋方面也逊色许多。似乎是为了弥补自身的不足,他在学习态度上表现得认真积极,一段时间下来,虽说实习效果不算突出,但较之前也进步了不少。
由于一直忙于制作和毕业论文,大牧开店的一个多月后,我才赶去池袋探望他,此时已是盛夏时分。
大牧的店铺在站前商店街的一家弹子机房的上面,顺着又窄又陡的楼梯上去,左侧贴着广告单的那扇门就是。狭长的房间被收拾得干净整齐,靠窗的桌子一端是台灰色、厚重的收银机,另一端立着小型cd机,房间另一端是滨田的那张按摩床,这让我再次想起了她。
仅仅一个多月未见,大牧那略显灰暗的面色和清瘦的面颊真恍如隔世一般。一本正被翻看的书无精打采地躺在桌子中间,看来他的时间并不那么紧张,比起街上的喧嚣,这里显得过于沉寂了。大牧的生意可以用惨淡来形容,于是他找了一份送早报的工作,每天早上两个小时,送四十几份报纸,全然就当运动或是打发时间了。
已经离开报店很久的我,听到送报这个字眼儿,仍会感到一股莫名的压抑和惶恐。自从三年前辞去送报的工作后,我已对这项工作有了本能般的抵触反应。此时,我想起有个客人曾向我讲述过当初他送报的经历,他说那简直是地狱般的回忆。
对大牧来说,只有兼顾两份工作才不至于入不敷出,捉襟见肘。不久前,大牧接待了一位女客人,从衣着气质、身材长相来看,总感觉像是某位女优,只不过这位貌似那种女优的客人,话语不多,做完60分钟的全身按摩就离开了。每天的客人就像来家里做客串门,每每上门的客人都不喜欢说话,给大牧的感觉也仅仅是路过了,才上来体验一下而已,至于以后是否还会再次光顾,根本无法估计。客源的不可把握性成了横在大牧心头的一道解不开的难题。
走在熙来攘往的街上,我一间一间地数着身旁的店铺,在这五光十色的霓虹看板间,只要稍不留神,就会错过你要找的地方。大牧的那间小店铺就在这条街上,比起整条扑朔迷离,如梦似幻的夜街,它渺小得简直要被吞没了。那晚,我在池袋的街头盲目地走着,也不知穿过了几个街区,直到不经意间看到了车站的字样,这才想到该回去了。
时间一秒一分地流逝,对某些人来说,换算成日子就显得缓慢了许多。对大牧是这样,对绪方也是如此。绪方终于捱过她在大和温泉的最后一个星期,以后她就不用再来上班了,因为她要嫁人了。
记得看到绪方男友的照片还是在她的手机里,他外型不错,嘴角边带着亲切的笑容,看似一个宽厚温和的男人。如今,这个男友成了她的未婚夫,绪方终于找到自己的真爱,她要结婚了。这意味着她可以不用再做这项让她厌恶已久的工作了,婚后的她立志要当一个合格的太太、母亲和主妇,不知身体瘦弱、偶尔也会任性撒娇的她能否扮演好这些角色。
绪方婚礼前日的晚上,店里没人跟我提起有关婚礼的事,我也就装作事不关己的样子,这样也好,免去了礼金上的花销。后来听横垣说他去参加婚礼了,同去的还有仓知和片濑,婚礼是欧式风格的,整个仪式举行的相当成功和圆满。
7月12日,舒曼的生日,我发了一封祝福的短信给她。
“谢谢你记得我的生日。”她回信道。
“新住所怎么样?”
“已经搬家了,一切都安稳了,有空的话来做客吧。”
“知道了,再联络。”
2007年8月3日晚,舒曼发来短信。
“你好吗,最近一直没有联络,很忙吗?马上就要盂兰盆节了,有没有想去游玩的地方啊?”
看到这段信息时我才刚刚下班,此时已过零点。我一脸不快地合上手机,想着舒曼已经毕业,不用再承担额外的学费,离开老麦之后又幸运地找到一家不错的公司就职,现在拿着月薪,还享有法定假日,赶上假期当然要考虑出游了。
想到这我随即打开手机回复道。
“工作刚刚结束,因为最近一段时间每天都要上工,盂兰盆节也没有休息日了,非常遗憾。我这两个月的目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