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嫣然赶紧捂住他嘴巴，骇怕得脸都白了，“你快别说了，你知道她什么修为吗？她比尊者还厉害啊！知道那叫什么吗？那是渡虚圣者啊，我还从来没听说过这世间有这号人物呢！”

“渡，渡虚圣者？你能确定？”李荒原的脸色也刷白了。

“世间从未闻有渡虚圣者，我怎能确定？”暮嫣然松开手，幽幽叹息：“你见过禅师尊者和冰霜尊者，对他们的神息应有体会。我在南疆尊者身边，感触更深。却从来没有靠近她就像置身浩瀚星空一样的感觉。这种人物谁敢违拗，就算她另有心思，我们又能怎样。”

“我说你言听计从呢，原来是这样，她去哪里了？”李荒原鬼鬼祟祟打量着四周。

“前辈行事神龙见首不见尾。”暮嫣然摇摇头，叮嘱道：“你快忙你的去吧，咱们少说话，以免让她不快。”

李荒原摇晃着脑袋向下游走，心里仍觉得不可思议。

弭虹霓很可能是的渡虚圣者？一旦渡虚不是很快去往异界吗？她怎么还滞留人间？又有谁能让一个圣者做保镖的事情？难道世间还有让圣者忌惮的事情吗？她要是图谋什么也不用这么麻烦吧。这事诡异得紧啊。

胡思乱想地走回下游温泉，猛然发现弭虹霓俏立泉边。依旧没穿黑袍，仅着中衣，领口开襟，展现大红抹胸，挤压出一道惊心动魄的深沟。

李荒原一把捏着鼻子，回头张望远处，急赤白脸地低叫：“前辈咋到这来了？快穿好衣服，要让嫣然看到那还了得？”

“你着相了，将来心魔必由此生。”弭虹霓缓缓步入温泉，开襟的中衣又往下褪了些许，露出半膀浑圆香肩，低沉笑道：“我在此布置一个小幻阵，她进不来也看不到，不会打扰我们说些真心话。”

“说话也用不着脱衣服，你穿好再说。”李荒原低头不敢看，胆战心惊，有种很不好的感觉。

“佛家有云，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看山非山，看山是山。你看这云雾谷生机盎然，我看这云雾谷宛如死地。”弭虹霓低声笑着，慢慢靠过来，“人物一理，即便衣衫尽除，裸逞相对，我看你是一片勃勃生气，你看我难道只是肉身皮囊？心地不纯净，怎能做她的有缘人？即便渡过心劫也是孽缘。”

李荒原压抑着的愠怒腾得被点燃，猛抬头，欲要辩驳。眼前却白花花一片，似孤峰耸峙，如波涛汹涌，大红的抹胸不知何时褪落泉边。

时间恍若静止，温泉石上盛开的艳红小花是李荒原点点滴落的鼻血。他呆呆看着丰腴摇曳的半裸身躯，脑海里空白一片。又隐隐约约声音嘈杂，好像天人交战。

有个声音在喊：这是一个陷阱，你不但是着了相，更是着了道。

而另一个声音却说：她敢脱咱还不敢看吗？有便宜不沾是傻蛋。

还有一个更阴暗的**在传达这样一个信息：摸摸吧，摸摸吧！

“李荒原，你混蛋——”耳畔蓦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哭喊，令李荒原悚然而惊！眼前一花，定睛细看，发现眼前的半裸美女渐渐虚化，自己双手揉捏的绵软变成了两块大鹅卵石。急抬头，温泉对面是摇摇欲倒一脸凄苦的暮嫣然。旁边，一袭黑袍的弭虹霓束手背立，一脸漠然。

“嫣然，不是的，不是这样，是她，是她……”李荒原喑声嘶吼，慌乱得浑身发软，一腚坐倒，爬了两下竟没能起身。

“如果不是你心中阴暗，念头有暇，一个幻术就能让你落入殻中？怨天尤人，怎知是自己心术不正。如此龌龊之人，如何配得上她？”弭虹霓冷冷说着，伸手拉住暮嫣然，腾身一跳，踪影全无，竟然动用了修为，无所顾忌。

李荒原觉得天也塌了，地也陷了，热气腾腾的云雾谷瞬间成了冰窖。手颤巍巍伸出，想狂喊，嗓中发出的声音微弱如蚊蚋。

“不要走，不要走。”他喃喃着，眼泪不由自主地滑落，劈手十几个耳光，打得自己满嘴鲜血。

“就算她能留下来，我怎么面对啊！”李荒原哭喊起来，一想到自己猥琐的丑态被她尽收眼底，心里既羞愧欲死又痛苦难言，恨不能把自己撕碎了才好。这能怪谁？只能怪自己！诚如弭虹霓所言，是自己心术不正才能被她所乘啊。她大费周章，精心布局，就是为了暮嫣然认清所谓的有缘人到底是什么样的。

“我的初恋，我的爱人啊！嫣然，我错了，我一定改，再也不会了。你等等，听我说啊。”李荒原嚎哭着奔跑起来，头脑渐渐有些迷糊了，不辨方向，不顾阻障，直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