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吐子(四)
这是苏苏有生以来最难忘的日子。
当她对上霍然闯入的伯邑考抽搐的眼角时,心中浮上四个大字——“杀、人、灭、口!”
那……那是什么东西?!
伯邑考瞠目结舌的瞪着眼前的络腮胡妖妃。
这位周方国的第一美男子生平第一次抛却形象的把嘴巴张成“o”字型。
寐喜是这三人中尚且记得摸出理智的人,立刻阖上大门隔绝外界的视线,憋着通红的脸力持平稳的从苏苏脸上拂过,视线努力集中在她的鼻子以上,“当务之急,是该怎么把这些……咳,胡子除掉。否则若是下午陛下突然召见……”
苏苏彻底暴走了。
早知如此当初她还不如干脆的入魔!
虽然被寐喜无视但存在感依然惊人的伯邑考也醒过神来,镇定地行礼,“邑考见过二位娘娘。”
苏苏侧着脸扬袖半遮面,寐喜迤俪着长长的裙裾缓缓走到他跟前,回看苏苏,“姐姐,久闻大公子的琴艺超群,不如将他留在寿仙宫先授与我们琴艺,待艺成,也好早日侍陛下左右,以助陛下清暇一乐。”
苏苏自然知道寐喜打算将伯邑考先扣在眼皮底下,她双眼牢牢盯着伯邑考,道,“也好,回头我吩咐宫人给他安排好厢房。”
伯邑考既然是来进贡为父赎罪,身为质子,他也没有置喙的权利,掩去心底的惊疑,翩然应旨。
退出寝宫时他再望了望那纤弱动人的娇躯……
眼前这只妖莫非是假凤虚凰?
接下来的半个月寐喜昼伏夜出,为苏苏四处寻找解法。
苏苏也抓狂的用尽各种方法,可惜每日清晨皆会准时与络腮胡相见。
寐喜心惊肉跳得看着苏苏日日清晨眼泪汪汪的趴在镜子前刮胡子,周身的哀怨之气更是与日俱增……他只得加快搜寻速度,希望苏苏能支撑久一些。
摘星楼
“苏苏,这几日为何总是闷闷不乐?”帝辛食指挑起苏苏的下巴,道。
苏苏拍开他的手,在他专注的眼神下迅速扬袖掩面。
作甚看得这么认真,若是发现她脸上有胡渣,她怕她会忍不住顺了女娲的心意把帝辛也一道灭口了= =!
“苏苏?”帝辛蹙起眉,伸手欲撩开她掩面的宽袖。
苏苏伸出另一只手再度拍开他,怨念得将话题转到座下的伯邑考身上,“陛下莫再干扰我习琴。”
下首的伯邑考眉峰不动,这些天皆与那妖女粉饰太平,果然,她到底还是按捺不住要出手了。他口中依然平静的抚琴教习,“此琴有内外五形,六律五音。吟、揉、勾、剔……有六忌,七不弹。”
苏苏道,“何为六忌?”
谈到琴伯邑考眉宇间多了几分神采,流利道,“闻哀,恸泣,专心事,忿怒情怀,戒欲、惊。”
“那何为七不弹。”
伯邑考继续款款而谈,“疾风骤雨,大悲大哀,衣冠不正,酒醉性狂,无香近亵,不知音近俗,不洁近秽。遇此皆不弹。”说罢,纤细修长的手忍不住爱恋的从上而下来回抚摸琴身,“此琴乃太古遗音,乐而近雅,与诸乐大不相同。”
苏苏忍不住恶寒了一下,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伯邑考指下的玉琴似乎也恶寒的抖动一下琴身的纹路。
帝辛今日似乎颇有兴致,按住苏苏的手道,“伯邑考献上的宝物你还未玩赏过,你且稍等片刻,待侍人把喜媚唤来,一同赏玩。”
“不用,”苏苏情急之下拉住帝辛的衣袖,“喜媚近日身体不适,闭门不出,还是不打扰他清静比较好。”
“难怪这几日都未见她人影。”平日喜媚粘苏苏粘得紧,他心中早有微词,不过还是记得招了巫医,前去喜媚宫中。
苏苏颔首,同一时刻抚上袖内的翎羽通知正在各界为她寻药的寐喜及早归来。
帝辛朝伯邑考挥挥手,伯邑考随即俯首退下,到馆驿领了白面猿猴带进摘星楼。
“这便是白面猿猴?”帝辛看着伯邑考手中的红笼。
伯邑考点头,将笼门打开放出猿猴,包着帕子的手递给它一对檀板。
只见这头传说中弱柳扶风的白猿轻轻敲了敲檀板,随即整座摘星楼便被这婉转而嘹亮的歌喉征服。
它只是半阖上眼站在原地唱着,此音高声时若凤鸣之音,低一声似鸾啼之美,愁人听而舒眉,欢人听而抚掌,泣人听而止泪,明人听而如痴……一时摘星楼上下皆为之屏息,神荡意迷。
在如此迷醉的时刻,从伯邑考身旁的玉琴内忽然闪过一道红光。
苏苏在妖气划过的刹那猛然退了一步——
果然,一阵破空声伴随着音乐嘎然而止,原本正在高歌的白猿突然无预警的丢下檀板,朝上首的苏苏袭去。
离苏苏最近的帝辛眯起眼,杀气凛然,在紧急关头朝那迎面扑来的白猿只是一拳!
他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