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文回到家的时候，开门的是楚西航。

他不禁咦了一声。“哥哥，我还以为你要晚饭时候才回来呢。”

“回来有一会了。咱爸今天去加班了，就陪妈说话来着。”西航拍拍他的脑袋。

都说长兄如父，虽然楚西文已经和他差不多高了，仍然被当小孩子看待。毕竟，两人相差十岁。

“你们这些上班的，连个周末都不能自由。妈，我回来了！”西文进门看到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两三个菜，知道母亲已经开始准备晚饭了。

方珍珠在厨房里，可能是听不到，没有应声。

“哥，有什么好东西吗？”西文还没换好鞋，便急匆匆地问。每次西航都会带点小东西给他。

“呃，有一个电纸书，归你了。苏莹知道你爱看书，放了很多电子书进去。”每次回家都要被洗劫的哥哥这次还是举手投降，自觉地把包装盒递了过来。

“嘿！那你替我谢谢苏莹姐了。”西文欣喜地打开新到手的猎物。“对了。苏莹姐这次怎么没来啊？。”

西航大学毕业后进入现在的公司做程序员，已经是第五年了。苏莹是公司的财务人员，和他同年入职。两人认识半年后相恋，又过了两年半才开始同居，感情一直很稳定。西航周末有时也会带她回来吃饭，由于家里住不开的缘故，两人从不留宿。楚卫东夫妇也带着二儿子请他们吃过很多次饭，感觉这个准儿媳虽然是北方人，但斯文有礼，还算差强人意。方珍珠更是站在未来婆婆的立场上，私下叮嘱大儿子，姑娘是外地来的，在咱们这无依无靠，你得好好对人家。

“苏莹出差了，下周才能回来。”西航说话有些含糊，弟弟专注翻看着电纸书，并未留意。

“这个东西不错啊。我听人说起过，据说跟纸质书的体验很像，用的是什么电子墨水技术。今天一看，还真是这样。”

“是啊。以后少用手机看书了，屏幕小还伤眼睛。”西航笑道。

两人闲聊两句。不久，楚卫东也回来了，和大儿子寒暄了两句，换好衣服，便坐在沙发上翻看今天的报纸。他在一家私营企业坐中层领导多年，习惯了保持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在外是稳重可靠的职场人士，在内则是威严寡言的严父形象。

方珍珠厨房里一阵忙碌，很快把饭菜上齐了，招呼全家人用餐。

看了满桌饭菜，西文啧啧称赞。“今天真是沾哥哥的光了。平常这菜我都见不着。”

方珍珠给他夹了一块糯米排骨，笑道：“赶紧堵了你的嘴。”她给丈夫倒了一杯会稽山的绍兴黄酒，眼神示意大儿子是否需要，西航摇了摇头。

晚餐的过程一般是方珍珠询问大儿子工作生活的情况，然后教训小儿子向哥哥学习，穿插些亲戚朋友的琐事，期间还要询问下丈夫对某些事的看法，保证每个人都能参与进来。

今天她有些特殊，开始强自说笑了两句，便开始专心致志与面前的食物作斗争。楚卫东觉察到气氛不同以往，旁敲侧击地问了妻子两次有没有问题，都被方珍珠否认了。名义上的一家之主注意到西航也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预感会有什么事情过会发生，便也沉默下来，打算静观其变。倒是西文兴高采烈地讲了几个笑话，即使回应的热烈程度不够，也未觉得不妥。

西航觉得一家人都吃得差不多了，向西文说道：“西文你待会看看电纸书有没有问题，有问题的话我还可以带回去换一下。”

“哎。”西文三下两下扒完了米饭，把筷子横放在碗中间。“爸，妈，我吃好了。”

楚卫东点点头，方珍珠说：“去看书吧。心早飞过去了吧？”

西航看弟弟穿过客厅走进次卧，把门掩了起来，这才转向父亲，说：“爸，有件事想跟您商量一下。”

楚卫东放下碗，知道到正题了，说：“好。你说。”。他扫了眼妻子，见她没有反应，知道她已经了解西航说的事情。

西航放在桌面下的手交叉在一起，说：“我和苏莹打算今年结婚。”

楚卫东嘴角露出笑意，说：“这是好事啊。我们是男方，应该主动一些，别委屈了姑娘。你们怎么商量的？按哪边的习惯办？需要我们做什么你就说。”

西航神色放松了些，说：“我们商量过了，觉得形式倒不重要，婚礼不准备大办。有机会双方父母见个面，再在两边请亲朋好友吃个饭，认下亲戚就行。”

楚卫东也暗自松了口气，看了眼妻子，笑道：“你们倒挺有主意。既然商量好了，就照你们意思办吧。不过也不能太简单，彩礼钱你看我们给多少合适？总得给姑娘添点衣服首饰。”他知道儿子娶媳妇肯定是要用钱的，心里盼望着数目在可以承担的范围内。

“这些也都不重要。我们商量着要把结婚省下来的钱全都用在买房上，结了婚再住租的房子不像回事，没有过日子的感觉。”

楚卫东嗯了一声，说：“应该的。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人总要有个家才安稳。”他做好了大儿子要把自己积蓄都掏空的准备。“你们差多少？”

“我们两个手上有二十五万。苏莹家那边答应帮衬十万。她也不是独生女，家里不能把钱都花在她身上。”西航又停顿了一下，抬头发现父母都盯着自己。“我们看好的房子快三百万，首付需要八十万。”他又低下了头。

“这么贵？你们选的房子在哪儿？是不是离西湖太近了？”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