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雪伶有气无力地望着一桌子的饭菜,还有她爱吃的肉,但仍是一点食欲都没有,而且有些想吐。她依旧为昨晚一连串的事所心烦。
昨晚得知父亲居然在这个异次元和荧族人生了个孩子,她震惊地昏了一下子,后来仁回头请来老大夫,给她嗅了个小药瓶后,她才悠悠转醒。朱雪伶一醒,仁便让大夫再次退下,可是她却恳求对方留下来。
「请帮我检查我是否怀上身孕了吗?」她掀动微微泛白地唇说道。
「伶,」仁急忙坐在床沿。「为什么突然这么说?」方才他已明白拒绝让大夫替她验孕,她又居然自己送上门。
「我能为荧族所做的,就是帮你生育子嗣,既然大家都想知道我是否怀孕,我就该让大家早点知道答案才对。」
「你不是荧族的财产,你不需要这么做!」仁紧握着拳头说。
「仁,其实我自己也想快点知道答案,你就算不肯,除非你要一直囚禁我,否则我也会找机会去面见大夫,不如你现在就让我做检查吧!」
仁拗不过她凄楚的请求,只好让老大夫从药箱子拿出他那块宝贝。老大夫拿着可以透视人体的石头对着朱雪伶的肚子照呀照,还不停地移动位置求得更仔细的观察,但他渐渐隆起的眉头,让朱雪伶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很抱歉,夫人...并没有...妊娠的迹象。」老大夫吞吞吐吐地说。
她一听见,沮丧地抓起床上的被子将自己牢牢盖着,任凭仁苦口婆心劝着,她都不理会,还不时听闻到抽泣的声音。仁只好先送走大夫,折回来之后,静静在她身边躺下。
他没有去拥住她,没有去安慰她,他知道现在做这些事不能抚去她的不安。
「我决定了。」他突然这么说。
心灰意冷的朱雪伶微微拉下被子的一角,泛红的眼睛看着丈夫沉思的英俊侧面,轻声地问着:「你决定了什么?」
仁一动也不动。「我,要带你离开荧族。」
「啊?」这时她自己按捺不住,掀开了被子,一转身伏在丈夫的身上。「什么意思?」
她的碰触和姿势撩动了他,可是现在并不是亲热的好时机。他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谈话当中。「我,不做族长了,如果做族长要为了全族而放弃自己的妻子,那我担当不了这个重任。我要带着你到荧族跟惑族都找不到的地方去隐居,过我们两人的生活。」
「仁......」她的鼻头发酸,声音再次哽咽。仁对她的情意无庸至疑,可是事情有这么容易吗?而且他说去"隐居",她想那应该叫"躲藏"吧,荧惑两族不会这么简单就放过他们的,因为她是要逃出异次元最重要的棋子--"守卫者"。
「别想了,这些事情交给我去处理就好。」他对她命令道。
「叫我怎么能不去想呢......」她的话说到一半就被仁的唇覆盖住。的确是可能的--因为当仁爱抚她的全身之时,她根本没有心思去想别的事。
于是他的丈夫将她的心思抽离了现实整整两个时辰,且让她事后筋疲力竭地迅速睡去。等她再醒来后,屋外早已大亮,实送来饭菜。
「大婶,如果你要跟仁离开,可以带我一块走吗?」他要离去前又突然神色凝重回头道。「我从小到大就以仁为目标生活着,我无法想像仁不在的日子要怎么过。」
朱雪伶睁大了眼,不知该怎么回覆他。想到仁为了她必须抛弃他生长地的所有一切,还有许多人都相当依赖仁,仁离去对他们一定十分冲击.....心中更是万般波澜。
实隔空听见仁说的话嘟起了嘴,虽然不晓得仁对他说什么,她猜是指责吧,实随后颓丧地低下头。「大婶,对不起,我多话了。」
「没事。实,可以请绽来我房里一趟吗?」她试着微笑平静对他说。「我跟绽今天还要很多的线活要忙。」
没一会,绽来了,从那慌张的表情看得出她也听到一些风声。在绽张口欲言的时候,朱雪伶比个手势阻止。
「先坐下吃饭吧,饭菜太多了,我吃不完!」她虽然这么说,但示意绽跟着她到内室去,有事要私下商量。绽也看出她的用意,跟着回答。「好啊,我也刚好饿了。」
接下来,朱雪伶拿出了仁放在房间的"王石",这是能不让仁听见她与绽的谈话的唯一方法,仁为了不让她想太多,大概会不准别人跟她讨论这些事。
绽知道族长听不见她们的对话,就大胆地问了。「雪伶,外面现在都传着惑族人要你来交换睿回来,你和仁可有应对的方法?」
真是一奔主题啊,那她也不必闲话家常了。
「他说,他不要当族长了,要带我离开荧族。」
「天哪!」
虽然朱雪伶不敢指望绽会赞美说这有多罗曼蒂克,但也不该像听见一件噩耗似的表情。「这很糟糕吗?」
绽诚实地点点头。「这无疑是成为荧惑两族抓捕的目标,你们余生都要提心吊胆的过生活,虽然仁的武功过人,但以寡敌众根本没有胜算。你叫我怎么能不担心呢!我不希望看到你下半生变成这样。」
关于这些,昨晚朱雪伶也曾经设想过,现在经由绽的话,她更加了解仁若是带着她离开的后果,他为成为荧惑族人追杀对象,她身为守卫者有利用的价值,所以性命自是无虞,可仁为了保护她一定会奋不顾身,至死不渝.....
可是当他因为她而死的时候,她该怎么办?用眼泪报答他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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