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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佼只能庆幸严怀朗今日没来送行,否则眼睁睁看着自己与纪向真一道出城,只怕他那一口漂亮的白牙会咬碎成粉。
她可怜的心上人哟,今日去上值后,大概还是会知道这个真相的。啧啧。
月佼在心中为她那可怜的心上人掬了一把幸灾乐祸的同情泪,便与纪向真一道朝香河城进发了。
香河城距京城不足百里,两人一路快马加鞭,于廿七日黄昏时分顺利抵达。
这回的差事与之前“洞天门”贩奴案,或在沅城引“半江楼”的人出面不同,非但不需要大张旗鼓,反而要低调地行事,暗中将事情探查清楚。
于是二人择了一间栈落脚,当然,这回不需要两人再同住一间房了。
月佼与纪向真已有一定的默契,只花了五日,便已大致掌握了事情的走向。
香河城郊原有一个叫“碧竹门”的小门派,在江湖上名声不大,可在当地却有一定势力。
这个“碧竹门”的行事倒也说不上是正是邪,以往所行之种种,可谓善恶兼而有之。
只是自今年年初起,“碧竹门”时常以各种不入流的手段威吓乡邻,再以极低廉的价格强行兼并旁人家的土地,这类事情已不是一次两次。
有苦主曾告上香河县衙,却被以各种理由拖延、敷衍,最终不了了之。
事情已还原得差不多,只需查清楚香河县衙中有无官吏涉入其间、暗中为“碧竹门”撑腰,月佼与纪向真就可以回京复命了。
十月初六,纪向真夜探香河县衙,至夜未归。
初七清晨,整夜没等到人的月佼提心吊胆,急匆匆就要出门去寻。
才一打开门,迎面就飞来一个纸团。
她并不低头去看那个脚边的纸团,反而目光凌厉地看向纸团的来处——
房檐。
在离她这么近的位置,却又能不让她察觉出任何“生人靠近”的气息,此刻她的脑中只浮现出一个人。
月佼目光凛冽如积雪堆霜,紧紧盯着阑干外的房檐,冷冷启唇。
“左护法,许久不见。”
阑干外的房檐上应声垂下一张久违地阴森森的脸。
“那个人……他在我手里,”玄明倒悬的脸上露出依旧瘆人的笑,“城西山脚,玄明恭候神女。”
那张倒悬的脸倏地消失,月佼退回房中,后背抵在门上,面上僵硬到没有任何表情。
第65章第六十五章
纸团!
月佼回身将门打开,先前玄明扔在地上的那个纸团仍在原处。
飞快捡起那个纸团, 又匆忙掩上房门后, 她才赶紧将那纸团展开。
红云谷中的大多数原住山民是不识字的,玄明的纸团上也只是按照红云谷的习惯, 以简单朴拙的线条、箭头和符号,指示了他方才约她见面的地点,并在左下方落了一个小小的“玄”字表明身份。
没有任何有用的蛛丝马迹,可供她判断玄明的动机或目的。
她有些失望地闭了闭眼,迅速沉下心来, 从行李中取出一支炭笔与一张纸, 简单写下纪向真落入玄明手中、自己将前往香河城西山去见玄明的讯息后,将纸张折好放入一个厚厚的信封。
这信封里,有这几日她与纪向真查到的关于“碧竹门”一案的相关记录。
她想了想, 又将玄明扔来的那张纸条也折好,一并放了进去。
右司的人出差事,每组执行者周围必有一个负责传递消息的暗中策应者, 例如当初前往沅城寻找严怀朗下落时,月佼、云照与纪向真的策应者是江信之;而严怀朗追查“半江楼”一案的策应者,是庆成郡王云曜。
此次月佼与纪向真香河城之行的策应者,正是扮作他俩车夫的江信之。
月佼将那信封卡在桌面下的缝隙中,便匆匆出门,刻意自小客栈专供车马停歇的偏院侧门离开。
偏院中, 易容过的江信之面庞黝黑,神情憨厚, 远远对她点了点头,状似恭敬地目送她离开。
之后,江信之确认无人窥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