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思维的尾巴,却被它一晃而过,匆匆溜走。
“卧槽,你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李叔被一名警察制住了,这会儿正拼命挣扎大喊着,他身旁的黄婶、慧芳嫂子一个都没被落下,同样被按住了。沈亭暄环视一周,发现自己眼熟的每一张面孔,都已经被控制起来,她心里一层层凉了下去。
有很多细节倒带般的从眼前闪过,答案昭然若揭。
李叔还在大声咒骂着,混杂着几个妇女尖利的叫嚷,还有虎妞的哭声,愈发让人头疼。
“行了,”肃海没听到一般,平平无奇地朝人群里扫了一眼,而眼神所过之处,却像刀像剑,逼得人纷纷噤声,“在场诸位都是帮凶,有什么问题,我们回局里说吧。”
***
“全村的人都是帮凶?”
一直到从警局出来,韩耀宁都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你这玩儿得是不是有点儿大?”
“我不玩儿,”肃海说,抬腿进了一家饭馆,“就事论事。”
已经过了饭点儿,就餐的客人很少,收银小妹无所事事地坐在前台玩手机,听到门口响起了“您好,欢迎光临”的电子音,这才抬起头来。
等着上菜的间隙,韩耀宁忍不住又问了起来。
沈亭暄正不急不缓地用刚端来的热水烫着各人的碗筷,她每次只倒一点儿,在杯子里晃上几圈,再把筷子拿到一旁,让热水顺着浇下,最后统统倒入脚边的垃圾桶里。她的动作有些生疏,态度却非常认真。
肃海的眼神跟着她走了一遍过程,这才收了回来,解释道,“有一个很明显的地方,你大概从来没思考过。”
“什么?”
“我们现在知道李牧是被带走扔进矿井里了,他甚至没来得及走出村子……”
韩耀宁脑海里灵光一闪,“所以那些说自己看到他出去的人都是在说谎?”他想了想,努力回忆起当时是谁为这件事做了证,“……慧芳嫂子和虎妞?”
“这也是一个方面,还有就是,既然李牧没有离开过,那是谁把车开到镇上,伪装李牧逃走的假象?”肃海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了点桌面,“你想想在这个时间里,陈落英已经被我们看管起来,而于念朗当天正忙着处置李牧,车总不会自己开走了吧?”
“你说的好有道理……”韩耀宁道,“但这顶多说明了还有一个会开车的人和陈落英、于念朗二人是同伙,而不能证明全村人都是同伙吧?”
肃海点了点头,“没错。所以还有一点,那天我跟亭暄两个人在镇子上偶然遇到了小黄,他说了一句话让我豁然开朗,也就是从这里,我才确定于念朗的作案嫌疑。”
这一次韩耀宁还没来得及发问,顾少茴先开了口,“小黄是谁?”
“你们记不记得搬运郭雄川尸体的那天,我们走到村口,看见一个年轻人来找他的父亲,而李叔、虎头还有其他的一些乡亲都在,不管年轻人怎么说,他们都没让这个年轻人进村。这个人就是小黄。”肃海解释道。
韩耀宁在人情世故方面更练达一些,闻言便道,“想起来了。我那个时候就觉得有点儿奇怪,好歹以前同村住了那么多年,听到老邻居走丢了,总不该这么冷漠,连一句关心的话也没有,反而很不耐烦,……像是想快点把他赶走。”
顾少茴也点了点头,附和道,“我也记得。那个年轻人当时肚子饿了,说想要吃点儿什么,结果不但没人留他,还都让他别想着吃,赶紧去找父亲要紧。这不符合我国普通民众的淳朴价值观。”
“什么?”突然听到一个书面用词,韩耀宁疑惑着自己是不是错了频道。
顾少茴看了他一眼,“我的意思是说,按照正常情况,当相识多年的人发出这个请求后,大部分的人不说帮着一起找,也会出于多年的交情问上一两句,等到人家说有些饿了,又会顺水推舟地热情,哪怕不请你进来吃两个菜,给你弄一些带走,边走边吃,这是没有问题的。也许有一两个人反对,但不会在场的人人都反对,以及反对的人通常反对无效,还要招来几句骂。这一套才符合中国式人情,而像我们遇到的那种情况,才是特例。”
“谢谢我懂,麻烦把你看智障的目光收回去,”韩耀宁略有不爽,“我就是听不了你的书面用词谢谢。”说着又看向了肃海,“所以呢?这说明了什么?”
“这种情况单独来看,当然不能说明什么,但是我们那天偶遇小黄,结合他说的那句话,答案就很明显了。”
肃海顿了顿,刚好服务员从他身侧伸手过来,给每个杯子里添满了热水。
韩耀宁忍不住了,“你综艺感怎么这么强呢?在这儿停顿什么啊,让我给你进段儿广告?直说不行吗?”
肃海:“……”
沈亭暄和顾少茴赶紧低下头隐藏好自己的笑意。
“他说,早知道,他就让他爹也搬回来。我当时没有注意,直到后面走在路上,突然反应过来,为什么他会用也这个字,不是搬回来,而是‘也’搬回来。这就说明,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