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就看到了自己苦苦寻觅的那根灯绳,它一头牵连着光明,另一头已经被他不容拒绝地握在了手里。
“手机!”
他几步跑回了房子里,顾不得黄主任在身后发出一连串“哎哎哎”的惊叫,冲进卧室对着正在收集物证的祖平道,“死者的手机呢?”
“诶?”祖平被他问得一愣,还是本能指了指一边放着的物证袋。“都收在那儿了。”
肃海长臂一捞,准确地把手机拿了过来,按亮了屏幕,暗沉沉的锁屏界面提醒他输入六位密码。肃海闭上眼睛,记忆迅速回溯,谭佳薇吃饭的时候,讲话的时候,甚至去上个厕所,都要拿着手机,几乎是废寝忘食地在操作着,有那么几次,她从自己身边路过,她那时输入的密码是什么?
肃海想了想,而后隔着物证袋试探性地敲下了六个数字。
他试了两次,到第三次的时候,——解锁成功。
他的目光在几页屏幕上停留了片刻,忽然,抬起头问道,“谭佳薇死前玩儿的那个游戏呢,怎么不见了?”
***
门打开的前一秒钟,沈亭暄的脑海里还转过了一丝念头,这个时间,谁会来找她呢?
自从《疑是故人》被迫流*产以后,她还没躲几天清闲,又被梁惊鸿推上了娱乐大报小报的头条,虽然中间见了一次小海,小海那种有点像是吃醋的样子给她加了不少buff,但还到底还是没熬得过被昼夜不停、铺天盖地的追踪和盯梢,那种不管她去哪里都如影随形的目光,带着明显的戏谑和不怀好意,黏稠地粘在她的身上,拉出细丝,在走过的路上留下湿漉漉的痕迹。
正巧在这个时候,曾放言说“拍尽世间文艺片”的导演胡三悲一个电话打来,临时请她去救急。胡三悲是业内有名的“怪人”,也是她演艺生涯最初的那几年接触到的几个导演之一,他毕生只有一个梦想,就是拍出好看的文艺片,沈亭暄第一次触电大屏幕,拍摄的电影《随季风漂流》,就是由胡三悲担任监制。
令沈亭暄有些意外的是,胡三悲这次拍的竟然是一部电视剧。
这部名叫《白鹤之死》的电视剧由三个单元剧组成,原本一直拍摄的很顺利,然而就在第二个单元剧进入了拍摄尾声时,之前敲定的第三个单元剧的女演员突然怀孕了,向剧组说明了缘由以后毫无转圜余地的表示要退出,眼看着后期制作、播出都要挂空挡,胡三悲情急之下,想到了因为命案和情感纠纷而在家里躲清闲的沈亭暄。
沈亭暄接到电话后的第二天就低调地进了组,一共十二集的剧情,也兜兜转转拍了一个多月,直到前两天才杀青,沈亭暄又跟着胡三悲见了几个投资人和前辈,包括一些电视台的领导,明明说话时还笑着,转过身背着人的时候,累得连合上眼睛都觉得费力。
连续四十八个小时里只睡了不超过六个小时,沈亭暄连反应都迟滞了不少,从客厅到门口的短短一段距离,仿佛被谁倾倒了一地的胶水,拉扯着她的脚步,半天迈不开去。
她迷迷糊糊地甚至都没有往可视门铃的屏幕那儿扫一眼,把手搭在门把上停留了几秒钟,直到外面的人又按了一次,她被重新响起来的叮咚叮咚声提醒,这才打开了门。
“……小海?”
肃海今天难得地穿的休闲,一件黑色的圆领t恤搭同色牛仔裤,简约的英文logo从胸前的白色线条勾勒出的五角星里冲破,凸显出一些立体感来,再加上一双白色的运动鞋,这一身打扮把他衬得像刚刚从校园里走出来的大学生,从头顶短短的硬得扎手的头发到绷紧的下颌线条,都冒着一股又青涩又莽撞的少年感来。
“早上好。”
肃海的喉结起伏,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像是要把这一瞬间从心里翻涌上来的不知所措通通都吞进胃里消化掉一样,颇有些恶狠狠的。
他插*进裤兜里的手也不自觉地握紧了,甚至微微有了点湿意。
明明在路上努力地想了一些要说的话,但是这时候又都忘光了,只好干巴巴地吐出了三个字,他在心里啧了一声,暗自唾弃自己。
沈亭暄有些没反应过来,只是本能地让他进来,然后打开鞋柜把拖鞋拿给他,在他弯下腰换鞋的时候小小的打了个哈欠。
“小海忙完了吗?”
“嗯,”肃海点了点头,没有仔细去说,而是简单地道,“最近可以休息几天。”
“是吗?”沈亭暄捕捉到了重点,眼睛亮了亮,转瞬又被铺天盖地的困意重新笼罩了,“那小海要好好休息,你平时都太忙了……”
肃海眉间皱了一下,“你才是……你最近都干什么了,多久没休息了?”
“拍戏啊,早上才回来。”沈亭暄嘀咕着,跟在他后面进了客厅。
肃海还没坐下,一转头就看见她摇摇晃晃地朝厨房走,长臂一伸拉住了她,“你干嘛去?”
“唔……”
如果说以往两个人的身体接触多半都是出自沈亭暄的小算盘,那这次一定是毫无疑问的意外。
整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