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气恨么?
也不知道以后许苏没钱了,会不会反过来问她要呢?
也不知道她低眉顺眼耷拉下腰是个什么样子呢?
等她服软求上门来,她要怎么对她呢?哦,只怕许迪这丫头会心软,她还得抽空多跟她说道说道这事儿。
……正漫想着,一抬眼,便见许迪那原本空茫的眼神,正聚焦在她脸上。
许迪仍是索无生意的表情,定定看了她一会儿,说:“妈,我们也什么都没有了……钱,房子,我们的一切,都被人算计光了……跟姐姐一样,一点不剩……”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象冲凉时不小心进了耳道的水,让人脑子里嗡嗡的一阵响,响得董春芳有片刻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只茫然看着许迪嘴巴可恼的张张合合。
定了好一会儿神,董春芳才紧着嗓子眼儿,轻轻地问:“你说什么?小迪,你刚才说了什么?”
好像声音大了,就惊破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似的。
许迪的目光已经远远挪开,落在虚空的不知道什么地方,对她的问话木无反应。
董春芳开始捏住她肩膀摇晃,劈着嗓子低吼:“什么意思?啊?许迪,什么叫‘我们也什么都没有了’?啊?许迪,什么叫‘跟姐姐一样一点不剩’?啊?许迪,那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快给我说清楚!”
许迪白着一张脸,随她摇得象个破败的布娃娃,一声不吭。
董春芳手下慢慢泄了劲,身上的力气也像被抽空了似的,嘴上仍哆嗦着想骂:“你这个……你这个……”,忽觉眼前一黑,“咕咚”一声摔倒下去。
。。。
许苏受到了惊吓。
她真是不敢相信,许迪竟然有勇气给自己来一刀!
他们家,虽然不缺钱用,但家里每个人,并没谁活得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顺遂。这种生活慢性的磨砺,让每个人都有种默然的不屈的韧性。
许苏觉得许迪也一定有。
她从来没想过,自杀这种脑残行为会发生在她们家,会出现在她们这几位各自暗暗隐忍着讨生活的人中。
她理解不了这种行为。
一边急慌慌往医院赶,一边默默咬牙:可出息大了!
等到医院的时候,发现两个都躺倒了。
许迪苍白虚弱倒也罢了,连董春芳都满脸虚茫颓丧,恹恹无望的挂着吊瓶了。
但两人都醒着,都睁着眼睛躺着,许苏略放了心。
进门,分别招呼了两声。
许迪没理,董春芳却迷路小孩看见亲娘似的,忽然就放声号啕:“苏苏啊,许迪也被骗了个精光呀,什么都没有了呀。”
“那该死的韩端,该死的周继,都是不得好死的东西啊……”
“咱们一家人可怎么办啊,没活路了呀……”
“苏苏呀……”
董春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话说得断断续续,但许苏都听明白了。
她定在当地,费力的消化这简单明了的信息。
……狠啊,真狠啊。
她曾以为人家只是要盘算得她人财两空一无所有,原来不是。
人家不只要她,还要许迪,要她们整个许家一无所有!
呵!
都是她的错!
是她异想开天的以为既便有恨,也恨中有情。于是默默地等,想看看人家要拿她怎么办。
就是她这般任人宰割的自作多情,才等来了许迪如今的下场。
她若果断些,当时就对韩端直面以对,对许迪她们说出实情,许迪何止于此?
……许苏尤自怔怔出神,床上许迪却忽然动作。
她刷地掀开棉被,拔了针头,翻下床胡乱趿拉着鞋,一声不吭往阳台冲去。
董春芳吓得哭骂忽止,光脚跳下地冲过去,一把揪住许迪宽大的病号服,然后从后面拦腰抱住。
然后这才放声嘶号:“你要干什么,你想气死我……”
许迪尖叫着“你别管我,都别管我”,舞手踢脚挣扎不休。
——其实许苏没到的时候,这母女俩已经你死我活闹过一番了。
董春芳晕倒,抢救。
许迪因为她妈晕了,不好独自去寻死,很够意思的照护着等她醒来。
董春芳醒,呼天抢地,对许迪搡扯捶摇。说你不是想死么,走走咱俩一块儿去死,谁也别活着了也没法儿活了。
许迪快被摇散了。说都是我的错,还是我去死吧,然后扯开她妈往阳台冲。
董春芳又死死抱住,说你可好好活着吧,还是看着我去死吧,反正你气不死我也不会甘心……
闹得惊动了邓院长,说再闹就给两人打安定,又留了护工全程监看,她们自己也闹力竭了,这才安静下来。
——现在这是歇过劲又来一波暴发罢了。
你哭我叫,吊瓶架拖倒,你挣我逃,鸡飞狗跳。
许苏被她们的泼皮撒赖闹回神,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