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家子人当中,有着虐女癖的加森兴许会这样,对前者失去夫妻感情的妇人或许会这样,甚至连觊觎继承之位的菲利普斯都可能会这样,却唯独没人会想到这一家当中看起来最正常善良的人会做出这种事,然而事情就这样的顺其自然发生了,在这间完全被隔绝开来的屋子里,面对着弟弟前一刻的笑问,平日里被娇生惯养的菲利普斯哪能经得住金蝎毒所带来的剧烈痛楚,满地打滚时所喊出的凄惨叫声一时压过房间里的所有声音成为这里的全部,同样疼痛难止声音却被压过的妇人捂着胸口倒滚在另一边,被盖过的声音相对显得微弱些,在地上勉强撑起身子的加森脸色煞白的看着此刻显得陌生的儿子,过了很久才在房间里的凄惨喊声中憋出三个字。
“你疯了。”
可那始作俑者的布里特二少爷一脸淡漠,只是走到他面前蹲下,轻轻的问道:“当初你害死我母亲和我妹妹的时候,是不是也疯了。”
“我是你父亲!”
一手撑地的加森在下一刻伸长脖子歇斯底里的吼道:“你居然为了一个在外偷人的贱货和一个根本称不上是你妹妹的人要杀我!”
“可你杀了她们。”
蹲在他面前的凯特看着他,目光平静,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在做一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事,而显然不是这样认为的加森一把抓住他的腿,用力的瞪着逐渐充血的眼睛,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那是她们该死!”
“如果不是我,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别天真了,你应该知道你那几次中毒不是偶然,就算你要报仇,也应该是找菲利普斯!而不是我!”
等到青筋暴起的加森用力的说完这些话,不远处已经痛到哭出来的菲利普斯忽然停下所有动作声音,眼神空洞的看过来,正巧迎上偏头看过来的凯特,后者对着他笑了笑,悠悠道:“嘿,父亲让我找你报仇呢。”
茫然若失的菲利普霎时面如死灰。
一边的妇人匍匐着爬过来,面色痛苦的对着凯特伸出手,语速极快的说道:“我没有害过你吧?没害过吧?所以你把解药给我,我保证不管你和菲利普斯的事。”
倒在后边的菲利普斯脸色变得更加的难看。
从妻子话中听出立场的加森也不甘落后,借着抓着凯特的腿身体往上动了动,跟着说道:“你不是想当城主吗?杀了他们,以后德尔巴就是我们父子俩的,你把解药给我,今天这事我保证除了你和我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在加森看来,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只要自己今天能活下来,以后有的是解决的办法。
可听见两人话的凯特除了脸上变得越发灿烂的笑容外却是没有任何回应。
过了一会,他站起身,一脚踢开从前面就开始抓着他腿的加森,像是受够了这一切似的不再去看房间里的任何人,静静的坐到一边后忽然说出了一句让加森和妇人眼前一亮的话。
“我会拿出解药。”
可两人眼前的光芒没亮多久,下半句话就随之到来。
只见目光落在别处的凯特轻轻笑道:“只不过却不是由我来给,等下会有人过来,而他,才是决定你们今天谁能拿到解药的关键。”
生存信念强大的加森与夫人听完皆是一愣,彼此默契的对视了一眼后却又同时因为对方那副让自己厌恶的嘴脸极快的移开了视线。
被凯特言语转移注意力的两人顿时很想知道前者口中的他究竟是谁。
至于一边又一次看到家庭破裂的菲利普斯么,则是早就对生不抱有任何希望。
这时躺在一侧,无尽的痛苦中尽是懊悔着当初的心慈手软。
同一时刻,德尔巴佣兵云集的旅店。
因提到格古二字而变得很是安静的旅店内外,佣兵们在看到那枚从黑衣少年手中扔出在地上平稳下来的黑色徽章后脸色皆是出现了不大不小的变化。在混乱的外圈,有些身份即使知道对他们这群亡命之徒而言也不可怕,比如那位已经被他们围得死死的少校,可圣域里总有那么几个人的名字一旦被说出来就会让人脸色一变的,比如这枚黑色徽章背后所代表的那个王。
圣域传言,年仅二十四岁的夜王已经达到了只存在于设想中的亚神境。
这是什么概念?
至少他们是连想都不敢想的。
东征扭转战局的末期,死寂林以九敌万的战事更是成为神话,可在看到这枚徽章后这群见钱眼开的佣兵们忽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眼前这个被他们围住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少校,难道就是夜王麾下的八人之一?
听说那八人在东征结束后最差也是少校军衔……
所有注意力和思维都集中在眼前这枚徽章上的龙也没有注意到周围佣兵变得难看的表情,他抬起头,看向这双给予他深刻印象眼眸的主人,皱眉问道:“从哪得到的。”
即便是在清楚对方身份的情况下,哲原也依旧如高位人一般说道:“少校难道不懂先问后答的道理吗。”
龙也微微一怔,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认真答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但就我所知道的夜王,她是绝不可能对那位大人动手的。”接着他拿起了那枚黑色徽章,看着哲原解释道:“这徽章,是当初给派遣到德尔巴的士兵所佩戴的,为的就是要表明他们的身份,以便他们遇上什么不测。”
“所以回答我。”
他脸色暗了下来了,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