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关严。
外面有那么多壮丁守着,屋里还有两个不怀好意的婢女。
这可着实让三月伤脑筋了。
“三小姐,请不要为难我们,您还是快点换上嫁衣吧。”一个婢女捧着嫁衣,另一个婢女撸胳膊卷袖子。
二人逼上前来,三月立刻道:“好,我换。不用你们插手。”
二人诧异了一下,这三小姐咋这么快就答应了呢?
她们还以为,要让三小姐就范,得大费些周章。
没想到三小姐立刻就服软了。
哼!看来是怕了那些壮丁了,算她识时务!
过了半晌,门开了。
秋雨彤看着一身红嫁衣的宁三月,那眼中早已冷却的嫉妒又死而复生了。
穿着大红嫁衣的少女,身材纤瘦,端庄从容。
这气度岂是一句大家闺秀所能包含的?
清风拂来,嫁衣飘然一荡,撩起了三月额侧的秀发,青眉辗转,眼波含笑。
她马上就嫁给那样的人了,居然还笑的出来!
秋雨彤险些被三月的气场气的背气过去,咬牙切齿地道:“盖上盖头,跟我去上轿!”
一行人带着宁三月风风火火的赶到了前厅,早已心急如焚的媒婆见此立刻如释负重。
反观宁真的脸色不是很好,看着一袭红嫁衣的小女儿,他神情中全是愧疚。
他来到三月身旁,盯着她的红盖头道:“三月,你二姐她太任性了,为父实在是没办法,才只能想到用你,来顶替你二姐与陈公子完婚。那陈公子一表人才,家中经营绸缎生意,你嫁过去后,定然衣食无忧。陈家我们不好得罪啊,希望你能理解父亲。”
半天不吭声的三月忽然道:“我要见母亲。”
宁真就怕陈素兰不同意,所以提前派人将她看守在院子里,这会儿恐怕……
“老爷!”
宁真惊诧地回头。
见陈素兰跌跌撞撞的跑来,脸上泪水未干,模样痛苦无比。
那陈成抿是什么人,松阳县无人不知。
宁安蓉逃婚了就让她女儿顶替?哪有这样的道理!
陈素兰一把抱住女儿,哭着对宁真说:“老爷你真是太狠心了!你不是最疼三月的吗,为什么要把她推入火坑?”
薛彩莲可不乐意了,阴阳怪气儿地道:“什么叫火坑啊?那陈老爷可是家财万贯。能嫁给陈公子,是三月的福气。”
“那你的女儿怎么不嫁?”陈素兰怒视薛彩莲,那模样恨不得一口吞了她。
这兔子急了还真咬人啊!
平素里陈素兰总是一副和善样儿,就算受尽委屈,也从来不敢与她们正面冲突。
今个儿为了宁三月的事儿,居然敢冲她大吼大叫!
大夫人秋雨彤在旁边看热闹看的那叫一个兴奋,差点没一蹦三尺高了。
掐吧,互相掐吧,你们掐个两败俱伤,她就能坐收渔利了。
薛彩莲一股怒气上头就冲了上来,刚要大骂却被宁真喝退,“你够了!看不住女儿是你的过错!现在又在这挑事,你还嫌不够麻烦?给我滚回去!”
宁真这话如当头棒喝般将薛彩莲的气焰打压了下去,委屈的瞅了眼宁真,灰头土脸的离开。
“女儿啊!我的女儿。”陈素兰抱紧三月不撒手。
闹出这么一出,媒婆惊的一时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问,“这新娘子到底怎么回事儿啊,咋说换就换了呢?”
“三月不比安蓉差,嫁给陈成抿我还舍不得呢!你啰唆什么!”宁真瞪了媒婆一眼,拉住陈素兰,苦口婆心,“兰儿,女儿这么大了,也该为她考虑了。今天就当做她成亲的日子吧,为夫确实是没办法了。”
陈素兰依旧死拽着女儿的手不放:“三月……”
三月算是看透了,这一家之主的话呀,整个府里恐怕没有一个敢违抗的。
她反手握住母亲的手,语气淡而轻柔,“母亲,父亲让三月嫁,三月便嫁。此为孝道,算是报答这十八年来你们对我的养育之恩。母亲,三月以后不能侍奉您左右,您要保重身体。”
陈素兰面如死灰,女儿一心求去,这让她如何是好……
“父亲,您要好好的照顾母亲。”三月对宁真说道。
宁真还愣愣的呢,这三月咋不哭不闹,就这般从容的答应了?“呃,好。”
唉,他这个女儿啊,就是和其他几个不一样。
总是这么淡淡的,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这么淡然随和!
配那陈成抿绰绰有余,若那陈成抿婚后对三月不好,他一定不依!
在宁府众人的簇拥下,宁三月走出了宁府。
陈成抿早就等的不耐烦了,见新娘子居然慢慢悠悠地走出来,胸腹间的火焰立刻爆发:“宁安蓉!你让老子好等啊!居然这么久才出来,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三月闻言忽然顿住脚步,清冷的声音从盖头下传出来,“陈公子的火气这么大,不耐烦不如退婚好了。”
早听说陈成抿的为人,今日一见,果不其然。甚至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糟糕。
若是嫁给这种人,她的一生不就毁了?
听见宁三月的声音,陈成抿忽然一愣。
用审视与质疑的目光上下扫视新娘子,红盖头下的三月甚至感觉到那目光里的火焰,恨不得将她立刻吞噬。
“你不是宁安蓉?”陈成抿眸一眯。
这少女声音清冷中带着几分柔雅,光是听声音,就宛如一片柔风般撩过心头。
陈成抿眼珠子一转,笑眯眯地看向宁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