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思不得其解。
[发吧,发吧]我坚持。
[烦]
[等我挑一张]她幽幽然。
[好好好]我回复。
[不急不急]
[黄小猫,你是不是]
[想把我照片放你钱包里?]忽然跳出两行字。
[巨汗]
[你想的也太多了吧!!!]我嘶吼。
所以这段对话也就这么结束了。
哎呀……这长夜漫漫,我做点儿什么好呢?
世间有一种魔咒,叫作,人不能太闲。
就像急诊室的医务人员,他们一旦不小心说起“今天怎么没人啊”或者“我们急诊好空啊”,往往接下来急救电话便要响个不停,最后忙到人仰马翻。
这大概是人类十大未解之谜之一。
所有的特殊工种,没有事,才是好事。
因此警察也不能抱怨自己太闲,一觉得闲,往往就要来事儿。
街口左首,冒出一辆轿车,四门,黑色。
它在斜里小岔道上探头,顿停一下,便往后倒。
我眼光所见,立马从腰间抽出强光手电,毫不犹豫朝车首,打间歇灯示意,并大步跑过去,喊:“停住!检查!——”
老钱和小杨一下汇合到我的方向。
“停住!检查!——”我再次朗声大喊,并回头疾道:“老钱跟我,小杨准备汇报!”
老钱和小杨马上分开,老钱跟在我身后几步,作为支援;小杨随在更后处,靠近岗亭。
“下车!下车!”我接近黑色轿车,隐约看出内中只有驾驶室坐着一个男子,三四十岁左右,身材较高,看似镇定。
怕不是遇上了老江湖?!……
我不禁一手举住强光手电向里猛照,一手摸在后腰警棍上。
老钱那边更是紧张,也大声吼:“下车!下车!”手铐都抖甩出来。
车内那人动作缓缓,开门,下车,站直,回身,抬手额前,挡住强手电光,正色道:“我当是谁……黄小猫,你挺警觉的啊!”
我将强光手电一关,“啪嗒”敬礼:“杨处长好!”
什么命啊,这不就是杨笑婵的老爸,咱市总局刑侦处处长,杨崇光!
我这一敬礼,连带着老钱、小杨一起跑上来“啪啪”敬礼。
“好了。”杨崇光笑着摆摆手:“大家辛苦了。”
杨崇光随我们踱步到岗亭,递给老钱和小杨一人一支烟。老钱和小杨不敢接,推辞了半天才收下。
杨崇光毫不介意,自己又踱到岗亭外,点上一支。
“杨处,怎么啦这是,秘密行动啊!……”我凑过去。
杨崇光笑笑:“突击检查。”
“嗯?……”我奇怪,哪有刑侦处长突击检查街边岗哨的?
“为什么啊?”我就又问了一句。
“睡不着。”杨崇光道。
我目瞪口呆,这是什么理由?!
“杨处,我们真是有缘!……您大半夜睡不着觉,来个突击检查都能检查到我头上?……”为避免冷场,我只能嘻嘻哈哈、半开玩笑,感叹。
“黄小猫,眼神不错。”杨崇光没理我这茬,点点头自顾自说:“我出入岔口仅仅三秒钟,反应很快,很好。”
杨处,你这种做贼心虚的开法,谁都会觉得可疑吧!
我心里这样想,嘴上可不能这样说,毕竟受到了领导小小的赞扬。
至于为什么短短三秒钟时间,我就能发现可疑车辆,更不能给他说了,理由实在太过莫名其妙,简直有些不着边际。
我眼神好,那是因为,我画过速写啊!
画速写的第一关键在于,先看动,后看静,先看远,后看近。
在最短的时间内抓住眼前情景的重点,极速绘于纸上,需要长期的训练。基础扎实的速写者往往在大场景中见人视物有一个习惯,就是视野发散,注意力如宽频的雷达,铺射到目力所及的每一个角落。简单说来,即是目光不可执着。看见甲,便忽视乙丙丁,乃观察者的大忌。
这些我能说吗,我不能说,挺复杂的,说出来好像我有神经病一样。
“三人成列也是对的,这段时间,学了不少东西嘛!”杨崇光又说。
“杨处,您可别夸我,我这就是……一拍脑袋想出来的。”我给他说的不好意思,真心谦虚道。
“哦?说说?”杨处长弹烟,抱臂倾听。
我只得老实回答:“杨处,我们统共就三个人,您是一辆车。您要是耍个诈,等我靠近了,突然开车,那就拖翻我一个。再不济,您一狠心,从我和老钱身上直接压过去,那不是小杨保住了?小杨一回头,锁住岗亭门,及时电联总部,您总是跑不了的。其他情况也一样,比如说如果车上呼啦啦冲下来一群人,寡不敌众,我们三人一个隔一个,总有一个人可以跑脱,立即告知总部。您说是不是?……反正,我下达这样的命令,纯粹出于本能……”我忽然觉得自己话有点儿多。
杨崇光听完,没再说话,揉了揉眼睛。
我急道:“杨处,怪我!我对着您一阵乱照,太刺眼,晃疼了吧?”
“没事。”杨崇光眨眨眼睛,湿润一下眼球舒缓舒缓,问我:“婵婵怎么样?在夏令营好不好?”
“额?她,她挺好的……”我试探着打听:“郑局长没和您说吗?”
“说什么?”杨崇光问。
哦,那就是杨笑婵泼人一身屎粑粑的事您不知道了。很好很ok。
“说婵婵这次比赛压轴独舞,她们辅导员钦点的。”我自己都佩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