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啦?”因为匆忙下山,士兵们把我放在了她的身后。我紧紧地搂着上官来弟冰凉的腰,把脸贴在她瘦削的脊梁上,嘴里嘟哝着:“巴比特,巴比特,美国鬼子巴比特,他把六姐盖住了。” 我们绕了一个漫长的圈子才转到悬崖下。司马库和巴比特早已把身上的绳索解下来,他们俩垂着头站着,在他们面前,是悬崖下生长得特别繁茂的绿草。绿草丛中,镶嵌着我的三姐。她仰面朝天躺着,身体陷在泥土里,在她的周围,溅起一些黑色的泥土,和一些连根拔出的青草。鸟的表情已完全地从她脸上消逝了。她微微睁着眼,脸上是宁静动人、笑嘻嘻的表情。两道凉森森的光线从她的眼睛里s出来,锐利地刺穿了我的胸膛,扎着我的心。她的脸色是苍白的,额头和嘴唇上仿佛涂了一层白。几缕丝线一样的血,从她的鼻孔里、耳朵里和眼角上渗出来。几只红色的大蚂蚁在她的脸上惊惶不安地爬动着。这里是牧人很少到的地方,草疯花狂,蜂蝶猖獗,一股甜滋滋的腐败的味道,灌满了我们的胸膛。前边十几米,就是那壁立的赭色的悬崖,悬崖的根部凹陷进去,汪着一潭黑色的水,石壁上的水珠滴落潭中,发出叮叮咚咚的响声。 二姐磕磕绊绊地扑上去,跪在三姐的身边。她喊着:“三妹,三妹,三妹呀……”二姐把手伸到三姐的脖颈下,好像要扶她起来,但三姐的脖子软得像橡皮筋一样,拉得很长。她的头挂在二姐的臂弯里,好像一只死鹅的脑袋。二姐立即把三姐的头放回了原位,她攥着三姐的手,那手也软绵绵地成了橡皮。二姐哇哇地哭起来,哭着喊叫:“三妹呀三妹,你就这样走了啊……” 大姐没有哭,也没有喊,她跪在三姐身边,抬起头来,望着围观的人。她的目光没有焦点,散漫而短浅。我听到她叹了一口气,看到她随便地往后一伸手,揪下了一朵j蛋那么大的紫红色绒球花儿。她用那朵庄重柔软的花,擦拭着三姐鼻孔里渗出的血,擦拭完鼻孔擦拭眼角,擦拭完眼角擦拭耳朵。把流血的窍孔擦拭完了,她便把那个紫花球儿举到自己面前,用尖尖的鼻子,翻来覆去地嗅,嗅着嗅着,我看到她的脸上现出了古怪的莫须有的笑容,她的眼睛里闪烁出了只有陶醉在某种境界里的人才能有的光彩。我模模糊糊地感觉到,鸟仙的超凡脱俗的精神,正在通过那紫红色绒球花儿,转移到上官来弟身上。 最让我关心的六姐,分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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