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什么样的事。
可她永远也忘不了阮漪大婚那一日,新娘坐在阴暗的房间里,脸色的惨白连脂粉都无法掩盖。
她可以漠然释怀娘亲与师父的死,但她忘不了阮漪。
阮漪救了她,将她当作好友,阮家上下亦不曾亏待她半分。
可是,她回报“救命恩人”的,却是血腥残忍的灭门惨案。
甚至……阮漪惨死江家。
她知道阮漪想反抗这并不合心意的联姻,只是无人支持。
如果她当初曾经阻拦过一分,阮漪是否还会落到这个结局?
江家来提亲的那一天,她的神情又是那么绝望。
就算她死于灭门,也好过做个凄凉鬼魂罢?
原本她以为,阮漪可以在江家安然终老。
真是可笑,她本就怀着杀戮之心来到她身边,又怎么能奢望从那一片血色里留下这一袭白衣?
可她没有想到,嫁到江家,只是为她铺就了另一条必死的路。
这原本就是一个骗局。
一个她为了接近阮家设下的骗局。
只是她从此再难以释怀,虽然只是偶尔想起,但刻骨铭心的回忆还是提醒着她————
是她将挚友送进了死神刀下。
不,这本就是她算计中的一环而已。
可是她付出了不同的感情,以至难忘至如今。
夜晚九点。
窗外夜色更深。
下了一天的暴雨没有减退的势头,反而更加狂乱。满空雨水携着狂风倾泻而下,天地间只响彻着风雨声。
按照新闻上的预报,台风会在这个时段登陆。
山顶上,九重门之后的石屋矗立在暴雨中。
周围都被狂风暴雨席卷,只有石屋外围没有一点雨滴。
所以落下的雨点都被无形的结界挡住,还未接触到石屋分毫就化为齑粉。
第七重门边站着一个黑袍人。
他站在雨中,手里撑着一把伞。
伞下是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世界,洁净无比,没有一点雨水,周围再大的狂风都不能吹动它分毫。
在这能摧毁一切的暴雨里,黑袍人长袍曳地,静静地站在雨中。
无论周围雨势如何变化,他的长袍上还是一如既往地洁净,沾不上一点水珠。
“唉……”许久,他长长叹息,“乌云蔽月,血与火就要来临了。”
九点半,暴雨势头更猛,达到了一天之中最可怕的境界。
似乎有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淹没在雨声里。
朱芷珊蜷缩在沙发上,没有点蜡烛,手电筒摆在旁边没有打开,屋子里一片漆黑。
云蔓在房间里沉睡,客厅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静默了许久,忽然低声哭了。
“别再看着我了……求你了。”
窗外划过一道闪电,照亮了漆黑的客厅。
客厅里的确只有她一个人。
时间推移到十点,雨势依旧。
所有的窗都紧闭着,还是阻挡不住无孔不入的寒意。
叶千湄低着头,右手扣在左手上。
沉寂了这么久,咒印终于在这个时候发作了?
司梦染看不清她的神情,也不敢贸然出声,只能沉默地坐着。
须臾,叶千湄抬起头,沉声道:“在外面待着,别靠近我。”
司梦染轻轻应了一声。
叶千湄起身走进黑暗里,片刻之后,房门关上的声响传来。
司梦染一个人坐在烛光下。
青蛇不知从何处窜出来,攀上她的手腕。
“青麟,”司梦染轻轻叫它的名字,“你说,雨还会下多久?”
青蛇动了动身子。
司梦染轻轻叹气,手指抚了一下蛇头。
“也不知道芷珊怎么样了……”她低低自语,好像多年来已经习惯了对青蛇说话,“九月还要去一趟h市……这事情才能完。”
青蛇盘在她手腕上绕了一圈,当作回应。
暴雨的夜里,客厅里只燃烧着跳跃的烛光。凉风不知从何处吹来,将窗帘掀起半边。
司梦染视线落在飘动的窗帘上,眸光陡然晃了晃。
窗明明是关好的,又是哪里来的风?
幽谧的客厅显得愈发诡异,她越想越怕,不由得将蜡烛拉近了一点。
叶千湄不在,陪她的就只有一条青蛇。
这么多年,自从出师之后,她不也是一直这样生活的么?
外面的风忽然加大,如一只举手般砸在窗上,那一刻整栋楼似乎都震了一震。
客厅完全待不下去,司梦染端着蜡烛站起来,也不知道去哪里,只好走到卧室门外。
房门紧闭,在暴雨声里听不见里面一点声响。
司梦染只好挨着墙壁坐下,蜡烛放在一边,烛光还在顽强地摇曳,白色的烛泪不断滑落,滴在装着蜡烛的瓷盘里。
走廊里空间小了很多,也看不见外面的黑暗。
虽然依然阴森,但是比客厅要好了不少。
她一个人坐着,渐渐觉得昏昏欲睡。耳边只闻外面风雨呼啸,视线里烛光越来越微弱,因为燃烧了许久,蜡烛短暂的生命就要消耗殆尽。
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轻响,一只手轻轻搭在她肩上。
司梦染顿时醒了,扶着墙站起来。
“怎么坐这里?”叶千湄俯身端起蜡烛,口中道。
她脸色苍白,好似有些疲惫。
“客厅里很可怕,”司梦染如实回答,关切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你……还好么?”
“我哪里看起来不好么?”叶千湄轻笑着反问,眉梢一挑,“你看,这里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