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伯之人流放至冥海上,而冥通溟,正是海之意。”
“的确是在海边……”苏镜瑶喃喃道,“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
片刻的静默后,苏镜瑶拿起信封细看:“钓鳌山……难道是指h市的蓬莱山吗?”
h市临海,在离海岸不远的岛上的确就有一座山,而且有一个很不走心的名字就叫做蓬莱。
“不像,”洛瑾否认道,“龙伯钓鳌的故事中,被钓走了大鳌之后沉没的当是岱舆与员峤二山,与蓬莱无关。且这故事里共有五座仙山,单指一个似乎并不合理。”
“那到底是指什么……”
苏镜瑶沉默半晌,脑海中不断闪过h市的各处景区名称。
许久,她终于确定了一个名字,惊道:“禺谷山!”
洛瑾眼里闪过一丝锐利的冷光。
苏镜瑶拿过茶几上的纸笔,写下禺谷山三个字。
“你看,禺谷在传说中太阳落下的地方,和旸谷相对。夸父逐日的传说里,夸父就是为了追逐太阳到禺谷而渴死在了路上。”她解释着,点了点纸上的字,“而龙伯国人被流放到了不见日光的溟海上,意思算是相合。”
禺谷是太阳落下之地,同样不见日光。
“倒也合理,”洛瑾点点头,语气意味深长,“听闻这禺谷山上有一处鬼村。”
“封暝村?”苏镜瑶一怔,转而顿悟,“暝……也是昏暗无光之意。”
h市禺谷山的封暝村。
“看来,此行必不可免。”洛瑾淡然说着,眼里却有兴奋的光一闪即逝。
那幕后之人,果然没让她久等。
希望此行不会无聊罢。
苏镜瑶却有些踟蹰,犹豫道:“我们真的要去……”
“为何不呢?”洛瑾截断她的话,“这般大礼,若是不接,那人岂不是失望?”
她好似无所畏惧一般,甚至对这趟行程有难以抑制的欺盼。
苏镜瑶咬着嘴唇,似是犹豫不决,许久才低声道:“可是这很危险,我怕……也许你会死的。”
洛瑾挑了挑眉,淡淡道:“或许你也与我无二。”
“退缩是无用的,”她直视着苏镜瑶的眼睛,眼底泛起坚定的冷光,“那是软弱之人的选择。”
苏镜瑶身子一震,颤声:“就算你会死……你也不怕吗?”
“我不会死。”洛瑾沉声反驳,语气笃定。
“你就这么肯定?”苏镜瑶同样直视着她。
洛瑾微微偏过头,冷冽的目光投向窗外。
苏镜瑶扯住她的袖子,低声:“这一次……你不要去了好不好?”
她只是个普通人,她没有洛瑾那样无所畏惧的勇气和卓绝的武学。
她担心洛瑾,害怕她会死在这一次生死未卜的旅程中。
洛瑾轻笑一声,转过头来。
“我不去,你又能全身而退么?”她眼里有冷锐的光,语气森然,“若我也无法自保,你又能如何呢?”
顿了顿,她冷冷微笑,继续说道:“我既言过我不会死,那便是不会。”
她一直是冷漠而桀骜的,手中之剑从未落空,所谋之计也从未失败过。她相信自己可以全身而退,但不代表别人也可以有这样的自信。
那样的目光,令苏镜瑶微微一震。
“我知道了……”沉默半晌,她还是作了让步,“待中秋节之后……再说吧。”
对于这样的矛盾,她再怎么不同意的唯一结果还是同意。
洛瑾微微笑了,目光柔软下来,不复方才的冰冷。
苏镜瑶叹了口气,望向桌上的信封。
“姐姐……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喃喃自语,压抑的情绪终于喷薄而出,“她为什么……”
她再也说不下去,忽地以手掩面,低低哭了。
泪水从她指间滑落。
爸妈死后,姐姐就是她唯一的亲人。
可是如今,她还能用以往的视角去看待那个温柔的女子吗?
洛瑾伸过手来,轻轻将她抱进怀里。
苏镜瑶把脸埋在她肩上,小声地抽泣。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觉得周围一片寂静,甚至连风声都听不见。直到洛瑾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说了一句话。
“看,对面起火了。”
她语气平静,好像在说“街上有一条狗”。
苏镜瑶从她怀里抬头,转过身去看。
只见对面街道上火光冲天,熊熊烈火在黑夜里燃烧,将对面的一座房屋完全吞噬。爆裂的声音清晰地传到她耳畔,随之响起的还有惊恐的尖叫与嚎哭。
“这是……怎么了?”她怔怔问道。
洛瑾没有回答。
黑夜里有一声轻响传来。
洛瑾眼神忽然一凝,迅速按着她的肩伏下身,将她扑在沙发上。
破空之声随之而来,割裂了黑夜。
一支黑色羽箭穿过阳台刺来,一路带起猎猎风声,势如破竹。
阳台的门有两道,此刻只关上了一道。羽箭穿透了纱门,一路不停地从她们头顶掠过,刺进了墙壁里。
箭头深深刺进墙壁中,墙上簌簌掉下粉末。
苏镜瑶方才还未反应过来,此刻才恍然清醒。
刚刚若不是洛瑾动作快过了羽箭,此刻她早就在黄泉路上了。
她神思还有些恍惚,洛瑾却不能容忍有人如此蔑视她的实力,反手抓起茶几上的烛台便向外掷去。
烛光应声而灭,燃了一半的蜡烛连带烛台化为一道流光,刺入了黑夜里。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在意这个关于地址的解释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