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丞相见到了妖精们的狐狸尾巴，又是害怕又是愤怒，留待酒宴之后，转手就跟着那些狐子狐孙寻到了他们的老巢，再与黄飞虎一块儿，一把火烧了轩辕坟，所有狐狸精尽皆殒命。

而没写在封神演义里的内容是，两位殷商重臣在查检轩辕坟中的狐狸尸身之时，发现了一只怀了孕肚子涨得老大的母狐狸，彼时那母狐狸已经是被烟火烧得奄奄一息，却还在努力活着，眼角含泪可怜巴巴地看着比干和黄飞虎……满腔的怒火都没了，唯余心疼。

说真的，要说它眼中全是怨恨，或许比干也好黄飞虎也好，心里都会好受些，不会有啥心理阴影，可它眼中就是半点仇恨都没有，满满当当都是哀求。

一边哀求，一边狐狸爪子在挠着自己的肚皮，口中嘤嘤出声。

那时候的黄飞虎也是狠了狠心，拔剑一剖，母狐狸立刻便含笑而去，而母狐狸肚子里，便是两只睡的很是可爱的小红狐。

其实……要说起妖精和人之间的恩恩怨怨……确实，狐狸精大半夜去摘星楼赴宴的事情让两位历史名人十分恼火，但是不管怎么说，那刚刚出生的两只小狐狸总该是无辜的，到最后，黄飞虎还是长叹一口气，披风一卷抱起了两条小生命回家了。

后续么，到底两只狐狸胎里不足，其中一只实在是没养好死了，剩下的那只，就是贾瑶母亲。

而贾瑶母亲之所以还和天帝有那么些许关联，便是那时还没有成为一方大佬的天帝向黄飞虎讨要了那两只小红狐，收拾了死的那只，又带活着的那只入道。而在贾瑶脑子里的那些个天帝骚浪贱的往事，都是从小红狐的角度来的。

说到这里，贾瑶声音已经有点涩，却还是尽可能稳定地道：“可是晚辈有点不明白，您的故事和封神演义全然不同，如今的神仙体系和现下的道门体系也有不同，这是个什么缘由？”

天帝现在整个人的情绪也是陷入当年那些事情里面，听了这话也只是随口道：“人间得到的天庭的传说经过了历代文人的删删改改，代代流传下来本就与天庭的实际情况有出入，从一开始就有点小跑偏，我们也懒得纠正了，所以有所不同。至于我的故事与你们人间话本不一样么……这事儿赖我。”

“啊？”

“当年我因为一些原因去过人间，机缘巧合之下见过那位封神演义原作者，稍微提了两句我们天庭封神榜的具体用途，再之后……他能脑补出这么一个故事还把三百六十正神给摁上去其实我也挺意外的。”天帝慢悠悠道，“说起来那本书……那些个颇有想法的神仙死法写的确实很有创意，很多神仙看了这个故事，都想去和那位许老先生聊聊人生。”

贾瑶……她默默心疼了一把许老先生。

不过贾瑶的尴尬并没有影响天帝陛下的心情，她看样子也没打算在这件事上多加纠缠，只是直接说：“小说的事情不是重点，我关注的可能更多在于……阿妙知道我的过往这个不奇怪，但是这不能成为你给苏白解释为什么你知道天帝往事的缘由啊，还是说他们这一波动作还有个什么后续？”

“阿妙？” 贾瑶的关注点明确又有点偏。

“你母亲的名字。”天帝也是心疼这小姑娘混到现在自家妈是个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她既然是我从轩辕坟带回来的狐狸，自然便随我姓苏，而后……她得了黎山老母眼缘，拜入老母门下，老母赐她单名为‘妙’。”

苏妙。

贾瑶心里有些难受，默默把这个名字记下来，随后才继续说道：“后续操作当然有……他们不是给作为红包群持有者的我塞了一枚能给灌入法力的丹药么。”

“对啊。”

“他们的整个设计，我前前后后捋一捋，就……事情闹腾到了现在，我揣测他们是把我认定成为一个在孤儿院长大，并且没爹没妈的凡人女孩了，所以索性给我安排了一个够格知道您当年那些事情的身份。”

天帝沉吟了片刻，道：“阿妙的孩子？”

“对，歪打正着地，他们把九尾狐的闺女的身世还给了作为狐狸精的我。”贾瑶话说的很慢，似乎她也是在一边说一边厘清自己的思路：“在他们给我写的身世里面，我是一个生下来之后的半妖，母亲把我变成了人形，然后母亲因为一些特别的事情需要离开我，只能把我放在了孤儿院门口，自己含泪离开。”

天帝确实是一个特别会抓重点的人：“那……是什么事情能让她含泪离开你？”

“犯天条，回去接受惩罚。”

“哪条？”

“神仙不可动情，不可与凡人谈恋爱。”

天帝：“……”

在短暂的寂静之后，天帝捂着脸开口：“那什么……阿瑶你听我解释……”

瞅着这位长辈露出这么个可爱的表情，贾瑶也是失笑：“不必了陛下，苏道君给晚辈说过了，神仙根本没有这条禁令。”

——咳咳，真没有。

真实情况是，神仙确实不禁止谈恋爱，但，只要不是真动心了不得不谈，绝大多数时候，神仙都会本能地保持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