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龙凤双玦自古是我北月至宝,父皇在向东风国呈送婚书之时,为表诚意就已经将那凤佩交由皇兄转送给了他认定的太子妃,所以这凤佩应该一直是在南襄姐姐的身上的。可是在母后送来的那具尸首上,却并没有找到凤佩,甚至是后来翻遍了南襄姐姐在太子宫中的物事,也都没能找到那枚凤佩,以至于前几年皇兄以及同南襄姐姐交好之人都固执的认为她没有死,仅仅是失踪了而已。可是派出去寻找的人一直未曾断过,却从来没有任何消息。终究,父皇的离世,带给了皇兄前所未有的打击,他必须继承皇位,担负起家国重任,他不得不成婚生子,为此遵循了母后的意愿娶了洛兰姐姐,从此帝后同心,我北月日渐强大。时光匆匆,国家的重担令他渐渐放弃了寻找南襄姐姐的希望,也抹去了他所有的温情。外人都道他冷血无情,只有我才懂得他的伤痛。皇兄亦是个可怜之人啊!”
这一大段的故事讲完,司徒咏灵若说心中没有一丝的触动那肯定是假的,可是却也揣摩出了其他的东西。她并不怎么关心北辰昊昍同南襄公主有着怎样的过去,重要的是她与他的现在,眼前的局面,该如何应对呢?诚然,哥哥同皇后拿着这块消失已久的凤佩来给她添加了一个永远也不可能贴近北辰昊昍的身份,但是,事实就真的如此吗?在谧云公主所讲的这个故事里,并没有绝对的证据表明她的亲生母亲就是南襄公主。她的那块玉佩完全有可能送给了别人,或许就在北辰昊昍以及众人都不知晓的情况之下。比如,送给了她真正的父母。可是,当下里皇后所造成的局面,便是让北辰昊昍没有翻转的余地。毕竟,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了这件事,无论如何做也堵不住悠悠之口了,这就是哥哥同皇后选择了这么个时机的因由吧!假如是私下里明白了这些事情,那么还有可能去调查清楚,抽丝剥茧,给大家一个缓冲,而现在呢?无论真假,丑闻是已经深埋在众朝臣的心底了。
再仔细思考,疑点是很多的。比如自己生来就有的毒,那可是传自于母亲的,而倘若她的母亲真的是南襄公主,那么她病故之时有那么多的医官守着,难道就没人知道她中了毒吗?
“公主,就真的相信我是南襄公主的孩子吗?”司徒咏灵终于回过头去,对着谧云公主问出了口。
谧云公主仿似没有料到她会突然问出口,一下子有些被惊到,缓了缓才道:
“单凭一块玉佩或许尚不足以证明,但是还有你母亲的手书,而且,你的相貌同她如此相像,年岁也是相合的,所以——”
“那手书完全可以伪造!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更何况是相貌相像?还有,倘若我真的是她所生,那么当初那具尸体你又如何解释?如果南襄公主真的被人所救失踪日久,那这么些年来你们都找不到她吗?而她又有何理由会做这样的事情呢?就如你所说,当初她已经存了求死之心,她明知自己怀有身孕却依然不顾惜自己的身体,显然是毫无求生之念了,又怎么可能会愿意活下来且生下孩子?这不是矛盾吗?”咏灵激动的对她分析,却也并不愿意说出自己中毒之事,可单单这些已经令谧云公主吃惊不已了。
“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这终究是太多的巧合了,你说的都有可能,但反之亦是有可能的,如若真的要推翻这些说法,那就必须要找到更充足的证据。可是眼下……”谧云公主面上也很是纠结为难。
咏灵的眼光也暗淡了下去,是了,这正是皇后和哥哥要选择在这样的场合的原因。即使是自己中毒一事,也是有可能在她失踪后种下。这样没有答案的事实两面,倘若谁先说出了其中的一面,谁就更能掌控舆论的导向,因为会先入为主,在众人脑中的印象也更加根深蒂固。想到此,她又冷笑了下,垂了眸道:
“公主该说的也都说了,我都明白了,如今天色不早,公主还是早些回去吧。”咏灵又将头转回了床榻内侧,对谧云公主下起了逐客令。
谧云公主深知现在对她也没必要再多说些什么了,便终于起身了,可却仍是关怀的对咏灵嘱咐道:
“既然期待事情的转机,便不能将身体先弄垮掉,一定要记得吃饭才是啊!”说完,她才在侍女的扶持之下退了出去。
……
而司徒咏灵所怀疑的这些事情,北辰昊昍也自然是能够想到的。这两日来他都没有上朝,亦是将自己闭关起来伤感悲痛且思考着一切的隐疑。
不得不冷笑,皇后当日可疑的自请来操持这场宴会,原来竟是这个样子啊!甚至还连同着司徒昭远给他摆了这样的一道。呵呵,他还真是大意了,不过也很难想到这一环节,虽是阴谋,但毕竟,那些人的所说所为,也不全然都是假的啊!就比如那块玉佩,他比谁都清楚,的确是南襄公主之物,这又该作何解释呢?唯一有出路的可能性便是南襄在先前他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将这块玉佩送给了别人,但是为什么会有那副手书呢?言及了司徒咏灵的生辰八字和身世的手书?当然也有可能会是伪造的,但是,那日在大殿之上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已经先入为主的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有司徒咏灵那张几乎和南襄公主无差的脸……这整件事,倘若有一丝值得怀疑的大逆不道,那些等着看皇室笑话的人就不可能消停,他也就不可能不顾及天下的悠悠之口,更何况,还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