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怎麽会在这儿?”她四下看了一眼,发现不是之前顾宁川带著自己住的公寓,不知这是哪里。
“你不喜欢这里?”顾宁川不答反问,伸手拧开了床头灯,琴伤瞄到墙上的锺,才发现居然是夜里三点多,她记得自己是下午三点多那样子睡的……怎麽这麽快就过了十二个小时?“是我把你带来的呀,那姓潘的和姓黎的把你霸占的够久了,也是时候把你还给我了。”说著,一把抓过琴伤,撕开她的睡衣,修长的手顺著赤裸的胴体往下滑,最後停留在她的小腹上方。
依然是冰凉的触感,琴伤吓坏了,可不管她怎麽挣扎,那只手都是稳稳地放在那儿。她已经怀孕近四个月,小腹有了隆起,穿衣服的时候不太明显,但是一脱掉就看得十分清楚了。顾宁川的这个动作无疑是在告诉她:他知道她怀孕的事!“你……”
“这里,有了别的男人的种对吧?”顾宁川慢条斯理的问,好像并不在乎的样子,“被别的男人下种,爽不爽?”他倒是有点遗憾,当初把她送去黑猫,里面的女人都经过特殊处理失去了怀孕的能力,所以两人纠缠了十多年也没能弄出个孩子,没想到现在她居然有孕了,但让她怀孕的男人却不是他!想到这里,心头便似乎有滔天的怒气在沸腾和咆哮,掌心下的隆起暖暖的,好像有著脉动,那是一个生命,却是他无法接受的!
被顾宁川抚摸的恐惧让琴伤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她动了两下腿,但没有挣扎出去,因为顾宁川把她困在了自己两腿之间。他的问话好像是对她说的又好像不是对她说的,那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让琴伤十分害怕,她动了两下唇瓣,最後只能屈服。
她只有这一个亲人,绝对不能失去。
“想到我上次见到你,那两人还大言不惭的说能保护你,瞧瞧,现在你不还是落在我手里?说是戒备森严……哼,还不是给我进去把你抱出来了?心爱,你真的以为你能摆脱我吗,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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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脱他?
不,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摆脱掉顾宁川。因为这是她自己犯下的罪,顾宁川是受害人,她心怀愧疚,理应偿还。但是……能不能等到她生下孩子,再给她一点时间让她和孩子在一起,然後她会把他交给能善待他将他养大的人家,再之後,顾宁川要怎麽对付她都没有关系,真的!
可顾宁川不这麽想,在他的认知里,只要是樊心爱,就是他的,她的每一寸皮肤每一个眼神甚至每一下呼吸,都是他的,谁都不能将她从他身边抢走,哪怕他不要她,她也不能离开他!她必须是他的,必须永远留在他身边,这一点毋庸置疑!
所以,对於她擅自寻死离开自己的事情,他怎麽能够容忍呢?其实顾宁川也说不清自己对樊心爱到底是什麽样的心情。他是恨她的,却也知道真正的罪魁祸首不是她。他想,也许自己真的是个懦弱的男人,外表伪装的多麽冷酷无情,心底却还是无法对祖父下手。而他怎麽也想象不到那个曾经一脸慈祥笑容说著接纳母亲和女友的爷爷会是这样一个毫无人性的qín_shòu!
而自己和爷爷比起来又能好到哪里去呢?顾宁川有时候会想起以前的自己,温文儒雅的,对待小动物特别有爱心,心还特别软,女友总是笑话自己说就是被人骗了也会帮人数钱。到底是发生了什麽事,才把自己变成了今天这样子?甚至想变都变不回来了。顾宁川从来不敢深思这些,因为一旦追根究底下去,那麽这一切的错都不在樊心爱,真正的罪人是顾奇,而令事情每况愈下的则是自己!对於一个失去所有只剩自己的男人而已,让他去质疑本身,那是一件多麽恐怖的事情!他甚至会崩溃──因为看见了真实的、不设防的、赤裸裸的自己!
谁是对的,谁是错的,一目了然。而掀开这一切的结果,也可能是自己无法接受的,所以顾宁川宁肯继续钻这个牛角尖儿,把一切责任都推卸到樊心爱头上,都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如果不是她,他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她毁了他的亲人爱人和一切,让他从此失去了幸福和快乐,他不怪她要怪谁!
可又是谁能对樊心爱负责呢?谁来负责她那被打击摧残糟蹋的支离破碎的灵魂?是谁把她抛弃成为孤儿?是谁把她从孤儿院中用一副伪善的面孔领养,却强行改变她的三观和思想,让她变成一个不择手段只知自己的女人?又是谁,用她唯一一个亲人的生命威胁她去做那些丧尽天良的事?让她双手沾满鲜血,让她茫然失措?还是谁,在她面前折磨她患有重疾的妹妹,把她当做廉价下贱的妓女任人玩弄,不把她当人看,甚至毁去她所有希望?
这个世界从来不曾温柔对待过樊心爱,她来到这个世上,便是来受苦的。而最令人发指的是,连她自己都完全没有反抗意识。她甚至觉得自己这样是应该的!她活该,她下贱,她犯罪……她是这世界上一切不好。
当其他同龄的女孩上学撒娇逛街谈恋爱的时候,她在地狱里挣扎,当其他人欢笑拥抱接吻的时候,她被狠狠地践踏。这个世界对她那麽不公平,甚至改造了她的思想,让她成为了几乎只知道逆来顺受的傀儡。
世人都说苦,可真正生活在苦里面的人不知道什麽叫苦──因为她从来不曾感受过快乐,痛苦,纠缠,折磨,才是她的生活。
就连希望都是那麽的渺茫,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