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起她了,竟希望能有一人能陪伴欧阳毓灵度过此生,李思晗想着,突然想到一事,便问道:“需要我给你开个方子,调理调理吗?”
“我又没病,调理什么?”欧阳毓灵苦笑着回道。
毕竟是女孩子家难以启齿的病症,李思晗顿了顿,才开口说道:“当年瑾瑜带着一身药味回府,她说是一不小心撞翻了你的药碗沾到衣服上,我自小学医,对药材亦多有研究,我能辨别得出那是什么药,是治什么的。”
欧阳毓灵闻言大惊,她显然没想到李思晗对药材的嗅觉竟如此敏锐。
“那日你送我回房,我无意间触到你的脉搏,我发觉你这病还在。”
“呵,我没想到你的医术竟如此精湛。”欧阳毓灵坦然笑道,全然没有李思晗料想中的局促不安、羞赧窘迫,而是平静地说道,“其实在瑾瑜走后不久,刘桐便从宫外为我求得了神医的良方,只是,我把它撕了。”
“撕了,为什么?”李思晗惊讶,她原以为欧阳毓灵是苦无良方,却没想到她是弃良方不用。
“因为不需要。”欧阳毓灵淡定地回道,“思晗谢谢你的好意,只是我以前不需要,我以后也不会需要。在出宫前,我就告诉自己,能找到白玉最好,若找不到,此生我一人终老。”
“你……”李思晗叹了口气,“好吧,你自己多保重。”
“嗯,保重,后会有期。”
李思晗与欧阳毓灵挥手作别,对着落寞离去的女子,李思晗心生恻隐之情,其实欧阳毓灵比她坚强,也比她可怜,她需要承受的是皇甫瑾瑜逝去的痛苦,可欧阳毓灵除了要承受这层痛苦,还得承受亲手杀死自己心爱之人的悔恨。
原来是徒劳无功,白玉她真的不存在了。
欧阳毓灵骑着马在路上百无聊赖地走着,不知自己将要何去何从。
忽然不远处一阵锣鼓声传来,将欧阳毓灵唤醒,欧阳毓灵抬起头,发觉前方围着好多人,走近一看发现有一支迎亲队伍停在路边,紧接着便见得一身大红喜袍、意气风发的新郎在众人的欢呼簇拥中,将自己娇滴滴的新娘从花轿中迎了出来,新郎脸上满是笑意,眼中饱含柔情,只见他温柔地握住新娘的手,随即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周围人又是一阵欢呼,有祝贺的、称赞的、也有羡慕的。
这个新郎应很爱他的新娘吧,欧阳毓灵想着,随即想起曾经也有人用这样满怀柔情的眼神望着她,在她耳边倾诉衷肠,欧阳毓灵想着,突然感到自己的心一阵阵揪痛,事过境迁了。欧阳毓灵想赶快逃离这个场所,如今心境落寞的她,最是见不得这种欢喜热闹、夫妻恩爱的场面了。然而街上人实在太多了,淮城的街头到底不比浩京的宽敞,欧阳毓灵不得已下马,艰难地从人群中挤过,不时还有人将她往里挤。
就在欧阳毓灵夹缝中摸索着前进时,她的眼睛无意中瞥到一处,她一时僵住了,随即血脉贲张。
那门前喜联上她实在再熟悉不过的字迹狠狠地攫取着她的眼球、她的整个身心,这字迹整整陪伴了她十年啊。
“大哥,那是谁?谁写的?我是说谁写的喜联?”欧阳毓灵从看热闹的人群中随意抓过一人问道,因为太激动,说话也变得语无伦次了。
“什么?”被欧阳毓灵突然抓住的青年汉子,一头雾水地看着眼前的人。
“那喜联是谁写的?”欧阳毓灵重复了一遍。
“哦,你问这个,在我们这村里,能写得出这一手好字的也就只有李先生了。”汉子自豪地说道,在他眼里写得一手好字的李先生无疑是他们村中的骄傲。
“哪个李先生?麻烦带我去!”欧阳毓灵急切地说道。
“可我还要看热闹呢?”
“请你带我去,我给你钱。”欧阳毓灵说着塞个了汉子一锭银子。
“哇!”汉子见银子眼前一亮,他将银子发在嘴里咬了咬,确信是真的,没想到眼前这莫名其妙的女子出手这么阔绰,他说道,“多谢多谢,我这就带你去。”
汉子将欧阳毓灵带到了平安堂门口,“呐,李先生就住着。”
“这?”欧阳毓灵迟疑了,因为她在这里住了十天,并没有见有其他人住这,难道汉子口中的李先生就是李思晗?“李先生是男子还是女子的?”
“女子呀,有什么问题么?”
“没问题。”欧阳毓灵答道,心却凉了半截,但她不死心,或许是这汉子弄错了呢?“李先生就住这,你确定没弄错?”
“怎么会错,我可记得一清二楚呢!”汉子拍着胸脯打包票,忽想起一事,便道,“对,既然到这来了,顺便给爹抓个药呗,正好药方我带身上。”汉子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药方,就要入内,见欧阳毓灵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便折了回来,说道:“姑娘,我是真的没骗你,李先生就住这,你看,我爹的药方还是她写的呢!”汉子说着,将药方递予欧阳毓灵,“你看是不是一样的字迹?”
“真的是一样的字迹,你没骗我。”欧阳毓灵怅然若失,原以为看到了希望,却原来是空欢喜一场。
治国策、喜联、药方上的字迹确确实实是出自同一人之手,难道这些年来,自己奉为宝典的治国策竟是李思晗的手笔,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骗自己说是白玉写的?
☆、重生
那汉子从平安堂抓完药出来,见欧阳毓灵蹲在路旁,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禁有些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