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还是说她底下人的意思?”
锦绣斟酌着说:“给银子的是徐太太身边的一个丫鬟,看着梳妆打扮十分体面,应当是屋里的大丫鬟。她说话的语气十分冲,至于是她误传或者本来就是徐太太的意思,那就不得而知了。”
虽然锦绣说的不肯定,但是玲珑心里明白,一般来说贴身的大丫鬟都是依着主人的意思来认真行事。
见自己用心做的东西被人当做货品一样对待,而且对方表现得好似十分不屑,玲珑十分无奈,也有些难过。只能暂且歇了结交的心思,打算过段时间缓过神来再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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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数日,怀宁侯府那边都消停着没有消息过来,没有拜帖没有请柬,倒是让徐太太身边的张妈妈大感意外。
张妈妈亲自沏了茶,端着托盘到院子。
院中小丫鬟看到了张妈妈,笑着和她打趣:“怎的劳烦您来亲自捧茶了?不若我们来吧。您老歇歇。”
张妈妈略微侧身避开了她们伸过来的手,佯怒着呵斥道:“知道这是什么茶么?前些天侯府送来,长乐郡主亲自做的茶。若是有点闪失,你们担得起责?”
听了这话,小丫鬟们面面相觑,赶紧退了下去。
长乐郡主自然是听过的。可是这京城里顶贵气顶受宠爱的贵女。
太太这几天没事儿了都会要一杯郡主送来的茶来喝。只不过平时这茶都是太太屋里的大丫鬟来做,没想到今儿是张妈妈亲自来。不然的话,她们也不至于这样子贸贸然上去而被训斥。
张妈妈捧了茶盏走到门前,朝里唤了一声,待到徐太太说了声“进来吧”,方才小心地推门而入。
徐太太黄氏现下穿了秋香色交领褙子,未施脂粉未戴首饰,正在窗前练字。
听到张妈妈进屋,她随口说道:“我很快就好。你且等会儿。”
放下笔拿着帕子净手,黄氏走到茶几前略看了眼,才发现张妈妈端来的是什么茶,有些意外,“怎么今儿是你来泡的?”
黄氏眉眼柔和,气质温婉。年岁稍大到了中年后,更是愈发沉静。
茶香四溢。
黄氏慢慢品着,不时颔首微笑。
张妈妈问:“婢子泡的可还合胃口?”
见黄氏点了头,张妈妈又道:“其实泡的好不好倒是其次。这茶本身十分出众才是最重要的。依着婢子看来,长乐郡主这做茶的手艺可以称得上是这个。”
说着就竖起了大拇指。
见张妈妈难得一见的玩笑样子,黄氏不由笑了,再抿了口茶,方喟叹道:“真的是很好。”
好到她即便知道应该拒绝,却还是收了下来。想想不妥,又给了五百两银子做谢礼。
只怕那黄白之物没的辱没了对方的好意,黄氏特意叮嘱丫鬟,说话一定要客气点。
福建本是产茶之地,黄氏随夫君在福建多年,喜茶爱茶,于此研究很深。
从这位小郡主做茶的仔细认真来看,对方并非是那种为了讨她欢心一时兴起而做出来的花茶,而是真心喜欢,从挑选到晾晒无一不精细。
正是因为对方的这种态度,且做出的茶真心不错,她才把东西留了下来。
品尝过后,唇齿留香。
张妈妈看黄氏甚喜此茶,半玩笑半真地道:“太太在京中少有玩伴。若这郡主是个懂事的,或许可以一起品茶踏青。”
不怪张妈妈这样提议。
太太来了这么多天,对谁都不太放在心上,唯有那个茶铺的小东家能让太太花费些心思。
至于高门太太和贵女们,除了这位长乐郡主得了太太的另眼相看,对于其他人,太太更没有结交的意图在。
谨慎是好事,可谨慎到身边连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那就有些孤单了。
黄氏知道张妈妈的好意,笑道:“听闻她才十多岁,即便喜好在此,也不见得能够谈得拢。再说。”
她柳眉轻拧,思量了许久。一杯茶饮尽后低声道:“长乐郡主可是太子那边的人。”
长乐郡主与皇家关系甚深。若与她交往,少不得要连累得相公站了太子那一方。
这可得不偿失。
张妈妈是跟了黄氏几十年的老人,很多话旁人说不得,她可以。
边收着茶具,张妈妈边笑说道:“老爷之前不是说么,跟着皇上总是没错。而且老爷也说过,皇上很器重太子,那跟那一派多交往也没什么。”
黄氏想了很久,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拿了本书去院子里小坐。
徐大人刚任职不久,且京城事务繁忙,在家时间很少。
张妈妈看黄氏一身清冷的孤寂,不由得沉沉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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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二十这天。
族学里一片喜气洋洋。
小姐们都盼着明日的休息日,叽叽喳喳地议论个不停。
先生在前面用戒尺砸桌案敲得咣咣响,“你们就不能消停点?还有一盏茶的时间才下学!”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