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就是要不要与小姐说声,好让小姐提前提防着些。可巧小姐就醒了,冬菱便顺势把这事儿说了出来。
那丫鬟杏儿的名字略有点耳熟,好似是在晩香院里伺候的,具体是哪一个、在院子里做什么差事,玲珑就不太清楚了。
“怎么说起她来?”玲珑问。
冬菱道:“她前些天的时候特意打听了小姐要穿哪一身衣裳参宴,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这便把当日红玉随口说的“银红色百蝶纹衣裳”的事儿说了出来。
这时候顾妈妈开了口,“这几日婢子让人留意瞧过了。那杏儿近日负责把院子里清扫的枯花干草倒出去。每每去倒东西的时候,都会‘巧遇’青兰院负责清扫的一个婆子。两人时常顺便说几句话,嘀咕一会儿。”
青兰院是二房的住处。
和侯夫人以及大房的关系都不是太好。
玲珑沉吟片刻,吩咐道:“不若这样。顾妈妈去姑母屋里一趟,就说我困倦,要多歇会儿。冬菱寻了人去青兰院瞧瞧情况,看谁那儿有银红色百蝶纹的衣裳。若真有的话,再放话出去,想办法让那杏儿知道,我那银红色的衣裳不小心破了个洞,晚上许是会穿湖绿色的。看看对方会不会也准备一套颜色相近的出来。”
这话让冬菱眼睛一亮。
如果只是有银红色,或许还能是凑巧。但是这边放出话要换湖绿的,那边也跟着换了的话,就肯定是有意为之。
冬菱赶紧领命下去。
顾妈妈也出了屋子去往傅氏那边。
玲珑既然做了那样的安排,短时间内自然不会出屋去。不然她穿了什么样的衣裳,旁人一看就知道了。于是拿了几本书到榻边翻看。
约莫一个多时辰后,天色还没暗下来,事情已经有了大致的消息。
冬菱匆匆来回话,又是气愤,又是恼怒。
“二小姐那边。”她掩上房门,快速地和玲珑说着:“二小姐那边刚开始备了身银红色的衣裳,后来换成了浅青翠色,不知是不是来不及寻到湖绿的,所以仓促下找了个颜色相近的。”
玲珑猛地合上书册,喃喃道:“穆少媛?”
“正是她。”
玲珑眉心轻蹙,看看天色,算了下时辰,即便现在知道她穿了什么衣裳对方也来不及再换,这才遣了人拿出缃色刺绣镶边撒花对襟褙子来,穿好又梳妆妥当出了屋。
现下傅氏正在花园里忙得团团转,一会儿去花厅看看宴席准备妥当了没,一会儿又要到外头招待宾客。世子夫人大太太蒋氏在旁帮忙。虽然事情多,却也有条不紊。
玲珑等了好半晌才和傅氏搭上话。
姑母是侯府的当家主母,这种事情,她总得和姑母好生说一下。免得后面穆少媛做了什么出来,她再和姑母讲就有些晚了。顺便也让姑母提防着这位二小姐。
傅氏今日心情甚好,听闻穆少媛所做的事情,她倒是不太在意,笑道:“她既是想模仿你,就让她学了去。即便穿了一样的衣裳用了一样的首饰,乌鸦也还是比不上那凰鸟。”
不过穆少媛的所作所为让人真心反感。
谁知那心机深沉的二小姐又要搞什么幺蛾子出来。
“今晚宾客众多,天色又黑,难免会出什么事儿。”傅氏又道:“今晚你莫要和她凑到一处去,尽量旁边都有人跟着。倘若她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来,你身侧有人帮忙证明,可以免得出问题。”
玲珑笑着谢过傅氏,“还是姑母考虑得周到。”
傅氏再叮嘱了她几句,握了握她的手,“晚上七爷会来。你若有事找不到我,记得寻他去。”
玲珑自然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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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暗了。宾客们欢聚一堂,言笑晏晏。
没多久,丫鬟们禀道:“三爷回来了!三爷回来了!”
傅氏正和女眷们说着话,闻言赶紧跑出了屋子。刚到院中央,便见高大魁梧的男子大跨着步子快速往这边走。
许久不见儿子,傅氏忍不住掩住口,眼泪夺眶而出。他更加高了,也更加壮实了。皮肤黑了不少,眉目间多了许多严肃厉色。
傅氏拿着帕子擦拭着眼睛。
昏暗的光影中,穆承辂远远看到母亲。瞧见傅氏擦着眼睛的动作,他赶紧快步跑来,走到跟前,噗通跪下,连叩三个响头。
傅氏忙上前去把他扶起。
看着儿子磕得额头都红了,她的眼泪复又涌了上来,想要找帕子,才发现刚才扶儿子的时候忘记了它,不小心松手,已经落到了地上。
傅氏刚要去捡,玲珑已经把帕子拾了起来。
见素帕上沾了灰尘,玲珑把傅氏的帕子交给红霜收好,拿出自己的手帕来给傅氏擦眼泪。
少女的动作很轻柔,生怕弄疼一般,小心翼翼地把长辈的泪水拭去。
穆承辂目光温和地看着这一幕,半晌后笑道:“这是四妹妹吧。长成大姑娘了。”
玲珑上前福了福身,抬头笑道:“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