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在意的事儿。
“……听说强哥儿已经来了府里?”周围没旁人,只他们两个,玲珑说话就直接了许多,“不知侯爷如何处理他的事情?”
见到了玲珑,穆霖的心里升起一丝愧疚。当初和玲珑说好了的,他把事情暂时按下来。等她计划好一切开始行动的时候,他在听了她的意见在合适的时候将消息放出。
之前那逆子偷偷跑出屋子被他发现,父子俩大吵了一架后他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就都讲了。结果倒好,没的就把消息给传了出去。
这种违背了自己承诺的事情,穆霖这辈子也没做过几回。有些心虚。
现下玲珑是郜七爷的未婚妻自,和他是平辈。面对着这位身份尊贵的弟妹,他心里的愧疚上再添了些心虚。说起话来自然而然地透出迟疑,“已经遣了人去打探这孩子出生的时辰与地点,许是老二的也说不定。”
这就是说侯爷基本上认定强哥儿是自家孙子了。玲珑思量着看侯爷的意思是打算接受强哥儿,颔首道:“不知何时认祖归宗?”
听了她这个话后,穆霖忽地回过神来。他勃然而怒,却不是对着玲珑,而是朝着二房的青兰院方向。
“认祖归宗?”他低吼道:“就凭这么个不明来历的小子,也配?不成。他和他那院子里的人已经把侯府的脸都丢尽了。他既是做出了这般不合礼数的事情,我就再不能由着他继续乱来。”轻舒口气,语气愈发坚定,“那孩子我会看大。不过‘穆’姓怕是难以加上了。”
玲珑听了这番话后,明白侯爷是顾忌着穆少媛毁了府里名声,不愿因为强哥儿的事情再给侯府更添一层乱,所以做下了这个决定。
心知这事儿是侯府的事情,侯爷既是决定了就没有转圜的余地,玲珑还是想弄清楚孩子到底是不是穆承轲的。
她既是这样思量着,就没有瞒着穆霖,坦荡地说了出来。
对她,穆霖还是很放心的。
“你若是想去看看那个女人也成,”他说,“只是那地方偏了点,让人送你过去最为妥当。”两人说完了话,穆霖亲自送了玲珑出屋。
见那种比较强悍的女人,玲珑觉得自己还是带个帮手保险点。
郜世修这次离京,留下了长河、长海和长汀跟着玲珑。
长河长海俩人就罢了,现在一个留在了菖蒲苑。一个正在门房那边喝茶。她若是想找的话,唯有最后那个最合适。
玲珑唤了声“长汀”,一道黑影飘然而至。长汀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她的身侧。待到玲珑往前走,他就落后半步地跟着。
说来也巧。
还没走到那个院子的时候,路遇刚刚练完武的穆少宁。
郜世修这次把穆少宁也留在了京城。不只是穆少宁,连带着齐天他也留了下来。意图很明显——这些人都是他信得过,且和玲珑关系深、会不由分说护着玲珑的。
有他们在京城守着,他多多少少也放心些。
穆少宁刚刚才从练武场过来,大冷天里也满身大汗。听闻玲珑要去看袁雪梅,他自告奋勇地要陪她走这一趟。只不过他有些话想和玲珑说,偷偷瞧了长汀一会儿,又把话咽了回去。
生怕被长汀这厮给惦记上,穆少宁思量着转而说道:“你若是想问强哥儿的事情,等会儿我有个主意能帮你。只不过等下若真帮到了忙,你得单独和我说几句话。”
长汀瞥了他一眼,没多说什么。
见长汀没反对,穆少宁暗松了口气。
玲珑自然应了下来。不过她也有些好奇,“你若是有法子帮忙问,为甚不帮侯爷问仔细了?还要侯爷忙了那么久让人去查。”
穆少宁用肩膀上搭着的布巾擦了把汗,呲着牙说:“我是飞翎卫。他支使得动我么?”
长汀嗤了一声,悠悠然道:“分明是你们大房和二房不和,不愿意掺和进去。”
平时长汀话很少,即便是在郜世修跟前也不太开口,唯独与玲珑商议种茶事情的时候会多说点。
如今这般主动开口算是难得。而且夹枪带棒的□□气十足。
穆少宁知道这是在计较刚才他说的,要撇开长汀与玲珑单独说几句的那件事。大家都是飞翎卫,都在给七爷做事,任务时常不一样,就算互相间避开也是正常的。
可是刚才他的眼神透露出来,自己明显地只针对了长汀一个人防着的也是长汀一个人。难怪对方这么不乐意。
穆少宁又擦了把汗,暗自后悔着不该多看那几眼。但他是真的没法当着长汀的面提那事儿,不然对方的匕首可能就架在他的脖子上了。
穆少宁沉默着没说话。
长汀没被他反驳,知道他这是心存了愧疚,就也没再计较。
一路沉默着到了那个偏僻的小院子。还没进院门就听到了袁雪梅的喊叫声。
原来她乱喊乱叫的时候都还有破抹布塞着她的口。现在事情左右遮不住了,穆霖索性让人撤了抹布,把她这样关起来,由着她随便乱喊。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