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通,才知道昨晚有客来了国公府,还等了七叔叔一夜,后来太晚了索性留宿国公府。因此,七叔叔这么一大早就去见对方。
用膳后,玲珑去苍柏苑寻郜心兰,打算和她一起上学去。红玉跟随在侧。至于冬菱,则被她遣了去寻七爷。
昨儿七叔叔给她换了两个新的香囊,她刚才换衣裳时才发现的。
说起来也不是大事。可七叔叔对她这样细心,她总也要好好道谢才行。更何况昨天偷偷跑去睡了一觉,还霸占了七叔叔的床,说到底她还是有些心虚的。于是写了封信给他道谢,并未留在书房里,而是让冬菱帮忙送过去亲自交给他,以示认真和郑重。
冬菱问过国公府的仆从,七爷在哪个院子。原以为是在外院的会客之处,谁知丫鬟们却告诉她,七爷去了小花园的花厅里。
冬菱有些疑惑。可她现在不是东宫的人,算起来与国公府的关系淡薄了些,于情于理不该多嘴。就没多说什么,进了垂花门径直去小花园。
刚走没多久,远远地看到了熟悉背影。
是郜心悦。
这位乡君和她爹的脾气一样不好,冬菱有心避开她,脚步一转打算走小径。因为看到郜心悦敛去了平日的跋扈劲儿,面上满是小心谨慎的笑容,冬菱就往她那边多看了几眼。
冬菱意外地发现,郜心悦对面的那个人,她也认识。
刚刚转去别的方向的脚步收了回来,冬菱疾步往那边去,边走边开心地唤道:“小殿下!”
郜心悦对面的小小少年闻声看过来。
他不过十岁左右的年纪,身穿宝蓝色金丝暗纹团花长袍,面如冠玉唇红齿白,任谁看了都要赞一声好漂亮的男孩子。
只是他年纪尚小却现沉稳气度,即便是单单立在院中不言不语,仅朝这边瞧过来一眼,那波澜不惊的气势也让人不敢小觑,不由自主就放轻了脚步,恭敬地行到他的跟前。
冬菱垂眉敛目行至跟前,好生行了个福礼。
宋繁时略一颔首,“冬菱姑姑,许久不见。不知姑姑脚步匆匆是往哪儿去?”声音朗若清泉击石,十分悦耳。
“正要去寻七爷。”冬菱笑着说:“听说七爷在花厅与人相谈。”
“小舅公在和父亲说话。”宋繁时道:“你且去吧。”又转向郜心悦,怒目斥责,“你素来行事张狂,平日我见不到就罢了,今日既是看到,少不得要替曾外祖教训你一番,让你知晓什么是高门女儿该有的仪态!”
虽他辈分小,可他身份至为尊贵。
更何况他这铿然气势也相当迫人。
郜心悦半个字儿都不敢反驳,讷讷地应着。
冬菱听闻和七爷相谈的人后愣了愣,有些拿不定主意这个时候究竟是过去的好还是不过去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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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今日起得有些早,距离小姐们上学还有段时间。结果她去苍柏苑的时候,郜心兰就还没有洗漱好,甚至都没吃早饭。
披头散发见人不礼貌,更何况女孩儿都喜欢漂亮。郜心兰不愿自己隔了一夜没梳洗的样子被玲珑看到,就遣洛妈妈请玲珑到厅里稍坐。
玲珑百无聊赖地吃着茶,过了会儿实在无趣,索性到院子里走走。
巧的是五太太卢氏的汤药刚好煮完,又是最后一次用这一副药了,丫鬟把药汁避出来倒好,拿了药罐倒药渣。
“还请小姐去那边歇会儿。”丫鬟捧着药罐歉然说道:“这药渣需得在这儿倒出来,恐怕会太苦,搅了小姐赏景的兴致。”
虽说药渣这种东西一般都是丢弃了最好,可是也有人习惯不同。譬如把药渣倒在街上,再譬如把药渣放在屋角,各种各样的处理方式都有。
看看不远处养着的月季,玲珑这才知道自己站的地方和丢弃药渣的地方相近,笑着说了句没事,转而去不远处看迎春花。
花香阵阵,夹杂着药的苦味顺风而来。
红玉觉得这苦味太浓,悄声询问:“小姐,不如去旁边赏花?”
玲珑似是没听见一样驻足又站了会儿,方才到:“不急,我过去看看。”
竟是走到了那堆药渣旁边。
红玉不解,跟着走了过去。
苍柏苑里伺候的人本来就不多,现下正好是八小姐起身的时辰,上学的物品、早膳都得准备着,还要伺候喝药的五太太,人人都忙得脚不沾地。这个倒药渣的僻静处就没人过来了。
玲珑蹲下身子仔细查看了番,很小声地问红玉:“刚才包点心的油纸包,可是还在你那儿?”
之前从菖蒲苑出来的时候,长湖怕玲珑饿着,硬是塞了一包点心给她。点心搁在油纸包里,刚才在屋里饮茶的时候,玲珑无事就顺便吃光了。因屋里没有看到丢弃垃圾的筐篓,红玉就暂且把油纸包收了起来,打算等会儿找到丢弃的地方扔掉。
一来二去的,把这事儿给忘了。那东西还在她怀里揣着没拿出来。
“在。在。”红玉说着,把油纸包取出,交给玲珑:“姑娘要做什么?”b